回到宮中已是月上中天。初夏的夜風非常風涼，但塗靈簪倒是苦衷重重，李淮的最後那句話好像魔障般在耳旁反響，攪得她心神不寧。

塗靈簪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不準瞞我，也不準騙我。”

李扶搖還是孩子似的趴在案幾上，眼睛一眨一眨：“師姐不在，我睡不著。”

樓心月中箭後滿臉是血，雙目冇法視物，我便將計就計，將刺客的箭換成了秦府的雉尾箭，表示刺客是秦煙派來的。如我瞻望的那般，樓心月毀容後恨透了秦煙，有一次我用心在她麵前提起一種西域奇毒，無色有趣毒性快，不料她公然上了心，想儘體例弄來那□□，投在酒水中……”

那一段暗中的光陰，於他而言是不能提及的惡夢，現在卻被生生的扯破了傷口，鮮血直流。

她無認識的按住胸口，迷惑的看著李扶搖，彷彿在問他：這是甚麼意義？

他的目光樸拙而熱烈，帶著幾分謹慎翼翼的奉迎。塗靈簪心中的肝火消了大半，卻還是嚴厲著臉道：“秦煙如何我不做評價，但樓心月肯冒死為你來送解藥，起碼這份情義不是裝出來的。我知你被仇恨所累，也是彆無他法才操縱了她，但不管初誌如何，你負了她是究竟，又怎能出爾反爾，在拿到樓皓的認罪書後將樓家滿門抄斬？”

他哽了哽，忽的用手捂住眼睛，側過甚去深吸一口氣，這才晦澀道：“……當時，樓心月尋來幾隻惡犬，以看著惡犬啃咬你的屍首為樂，秦煙在一旁鼓掌喝采。你曉得麼，我恨不得撲上去將她們活活掐死！

就算她再癡鈍，也發覺出李扶搖對她，必定不止師門交誼或親情那麼簡樸了！如果李扶搖不把她當親人，那他吻她是代表甚麼呢？從甚麼時候開端的？

“若為達到目標不擇手腕，那你和秦樓二人又有何辨彆？”塗靈簪怒道：“天子不與白衣同，他們是混蛋，他們罪該萬死，可你冇需求活得跟他們一樣！”

語氣中竟有一絲撒嬌的意味。

“那是我複仇打算的開端。”李扶搖遊移半晌，終是開了口：“塗家倒了，秦寬以極快的速率節製了長安。我一夜醒來，宮中局勢全變，統統親信都猝不及防被秦寬清理的乾清乾淨。他把我囚禁在東宮，直到你和父皇的屍身被運回長安……當時我哀思的幾近將近死去，一心想要為你昭雪，卻觸了秦寬的逆鱗。他大抵想殺了我拔擢李淮上位，故而挾持了霍勝利一家長幼，讓他來給我送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