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四百餘裡?塗靈簪一咬唇:這麼說,王世闌的兵馬最快也要明天淩晨才氣趕到,可秦寬今晚就要逼宮了,得想個彆例遲延時候。
……
正此時,文武百官們前前後掉隊了殿,按品階凹凸紛繁跪在寢殿外,叩拜道:“臣等叩見陛下。”
說是救濟,但秦寬倒是冷眼看著寢殿內血肉橫飛,並未籌算脫手相救。就算傻子也曉得他是想逼宮篡位了!
是夜,陰雲沉沉,不見星月。一輛輛馬車在空曠無人的長安街道上飛奔而過,官員們在馬車內被顛得七葷八素,叫苦不迭:“懦夫,懦夫!你慢些趕車!哎喲,我這把老骨頭都快散架囉!”
塗靈簪起家開門一看,隻見殿外燈光點點,人聲麋集,忙關上門道:“你叫他們來做甚麼?如果秦寬喪芥蒂狂大開殺戒,我可護不了這麼多人。”
秦寬皮笑肉不笑:“那可不可。本日長安不承平,如果諸位大人在回家的路上出了甚麼不測,豈不是我大殷的喪失?”
黃敬挾恨聲道:“本日陳王的五萬藩兵儘數駐紮在長安城外,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世人屏息以待,有怯懦的官員乃至捂住眼睛,驚駭門翻開後便看到年青帝王慘死的屍身。
秦寬掀起眼皮掃視了一眼哆顫抖嗦的官員們,這才捋了捋髯毛,望著寢殿內的刀光劍影道:“諸位不要想多了。老臣傳聞有逆賊想要暗害皇上,這才搬兵來援。”
“謹慎!”塗靈簪前提反射地撲到李扶搖身上,兩人抱作一團滾下榻去,躲過那幾隻鋒利的羽箭。
她走到李扶搖麵前,伸手將他的《春秋》合上,放到一旁,正襟端坐的看著他:“存亡一線,你如何一點也不嚴峻?”
朝臣們雖有迷惑,倒是不敢擔擱,紛繁乘上馬車,行色倉促的往宮中趕去。
“烏鴉那邊可有動靜?”
幾近同時,來儀殿內,張武和黃敬懷二人抱拳下跪,孔殷道:“主公,陛下!方纔我們瞧見秦寬集結了豢養的私兵,正來往儀宮趕來!”
在這般甜膩得能冒泡泡的氛圍當中,塗靈簪卻一點也不自知,竟然還正色道:“扶搖,我已不是之前阿誰無所不能的塗靈簪了。”
說罷,她挽起劍花回身一抹,堵截了一個刺客的脖子。
一時候,刀光劍影遠去,喧鬨的人聲也淡然,唯有他燦但是暖和的笑,是如此的清楚。
這一刻,畢竟是來了。
塗靈簪眸色黯了黯,舔了舔唇:八年前,她和李扶搖帶著六萬殘兵一起北上光複失地,每日都餬口在斷壁殘垣、烽火烽火中,渾身浴血,傷痕累累,終究雪嶺一戰大獲全勝,奪回了塗風起的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