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師弟如許，塗靈簪心疼萬分，再也忍不住了，在楚王驚奇的目光中走到榻前，拿了一個蜀繡的抱枕墊在李扶搖的背後，又擰了帕子坐在榻邊，和順地替他抹去嘴角的黑血，輕聲道：“我不在，你如何就把本身弄成了這個模樣？”

說罷，老太太回身就走，竟是不再看兒子一眼。

影影綽綽中，可見李扶搖躺在垂著明黃紗帳的床榻上，不一會兒帷幔被翻開，一個小宮女顫抖著端出一盆被血染紅的水。一旁守著的老太醫見狀，忙七手八腳的熬藥倒湯，歎道：“唉，陛下咳血不止，這該如何是好？”

“冇那麼簡樸。秦寬引出樓心月是為了抓捕她認罪，然後再以弑君謀逆的罪名誅其九族，趁機撤除樓家。”塗靈簪望著風雨中的長安城，忽的收緊五指，神情果斷道：“顧弦，你持續盯緊秦寬，樓心月呈現後，務必趕在秦寬脫手之前拿到解藥，送到來儀宮！”

霍勝利被老母一起推搡出門，還不忘用手遮在白叟家的頭上，言辭誠心道：“阿孃！你慢些，慢些！彆顛仆了！英娥，你快扶著阿孃，給阿孃打傘！”

趁著屋內無外人，塗靈簪悄悄推開窗戶，謹慎翼翼的翻了出來。誰知腳纔剛沾地，便聽到李扶搖沙啞的嗓聲響起：“是你來了麼？”

……

隻此一言，李扶搖刹時紅了眼眶。塗靈簪悄悄地看著他：“現在宮中險惡，跟我走罷。”

張武眼疾手快地伸手穩住塗靈簪的身子，擔憂道：“小主公，冇事罷？”

霍勝利跪在地上，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本來高大的身形在雨中瑟縮著，不幸兮兮的喚道：“阿孃，孩兒給你買了上好的藥材，你要記得定時吃，莫要氣壞了身子……”

“當初你外出行軍，一走就是好些年。你媳婦難產時，你老母病重時，都是塗夫人和蜜斯在馳驅顧問，現在你都忘了不成？你這助紂為虐的黑心崽！”老太太拄著柺杖顫巍巍罵道：“老身就是病死，也不要吃這昧了知己的藥！”

霍勝利本日不在，來儀宮的保衛撤回了大半，塗靈簪和張武從屋脊上輕巧的翻身下來，潛伏李扶搖寢殿的窗欞下，隱在拐角的黑暗中。

黃敬懷雖有迷惑，但見塗靈簪滿麵寂然，也深知恐怕將有大事產生，故而不敢耽擱，抱了抱拳便消逝在夜幕中。

“明顯是你們孤陋寡聞，說甚麼無從動手！”李扶疏英眉倒豎，瞠目怒道：“去把宮中統統的醫書都找來，從速給我查解毒的體例！”

霍勝利將紙傘往婦人那便推了推，紅著眼睛自語道：“這藥濕了，不知還能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