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靈山腳下的小村莊裡,阡陌交通,雞犬相聞。
怎會回事,她記得李扶搖明顯在糕點中下了毒,為何她又會在護城河邊醒來?
李扶搖伸出一隻骨節清楚的手,在半空中躊躇半晌,終是捏住她的下巴,微涼的拇指悄悄地點在了她咬破的唇瓣上,抹去那一絲赤色。
來不及思考李扶搖如許做的目標,卻見烏鴉長臂一伸,猛地將她護在身後,狼普通的綠眼睛警戒的望著她身後交叉來往的人群,身上頓時殺氣四溢。
塗靈簪彷彿猜到了甚麼,問:“有人跟蹤?”
烏鴉晃了晃左手拎著的酒罈和醬油罈子,幽綠的眼睛微微眯起,語氣間難掩相逢的高興:“我昨日依你的叮嚀安插了人馬,本日想給家裡頭籌辦些糧食再出門送信,成果喝酒喝晚了,直到方纔看到金靈蜂煩躁不安,我才曉得你就在四周……”
城門口的衛兵敲了敲鑼,大聲呼喊著要關城門了。
“美人如此,朕不能總耍賴的。”說罷,李扶搖施施然給本身倒了杯茶,抿起微薄的唇細啜一口,眼眸宛轉流光。
正想著,李扶搖將一旁的綠豆糕往她那便推了推,“賞你了。”
案幾旁,一壺清茶,嫋嫋餘香。一盤棋子,吵嘴縱橫。李扶搖慵懶而澹泊的敲著棋子,柔嫩的黑髮從耳後垂落,金粉似的暖陽透過窗欞,打在他的半束的發間和眼眸處,將那雙常日深不見底的標緻眸子,染得如琉璃般晶瑩剔透。
……
烏鴉‘嗯’了一聲,半晌,他身上的殺氣散去,緊繃的肌肉也放鬆了下來,道:“他跑了。”
塗靈簪無法道:“今非昔比,這對我來講難度頗大了些。”
想了想,他又森然一笑,彌補道:“如果她去見了秦寬或樓皓的人,你便直接殺了她。”
不,如果烏鴉的話,她不會被丟在城門外。
忽遠忽近,時冷時熱,她實在是猜不透他。塗靈簪握著瑩白的棋子,久久未曾落下。
她抬開端,儘力想要看清楚李扶搖的臉,可視野卻越來越恍惚。她猛地起家,卻因腿軟而站立不穩,半撐在案幾上,慘白的唇顫抖得短長。
可惜,賣元宵的那家攤子不在了。又想起李扶搖,心中頓時百感交集,熱騰騰的麵也勾不起食慾,倉促吃了兩口,她將頭上的銅簪拔下當作飯錢,放在陳舊的桌子上,回身籌辦分開。
話音剛落,一個男人從陰暗的角落中緩緩走出,抱拳跪在地上,沉聲道:“陛下,此人如何措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