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長這簪子，倒是件好抵押。"

而每次付出的"船資"，恰是沐清歌身材的一部分！

舟尾的老者裹著殘破蓑衣，竹篙點水時漾開的波紋裡，沉浮著無數張沐氏族人的臉——他們的眼窩被星紋釘貫穿，伸開的嘴裡湧出青銅色的水草。

擺渡人的聲音像是鏽蝕的銅鈴。林羽垂眸看著掌心，那邊本該閃現渾沌烙印的位置，現在隻剩一團遊動的星霧。

往生井底得來的銀簪俄然發燙。簪頭的星紋鳥振翅虛啄，將黑水中的怨靈儘數吞食。

冥河的風吹開蓑衣一角，他窺見老者肋下森白的骨茬——那斷口形狀，竟與鎖妖塔第九層崩裂的陣樞完整分歧。

沐清歌的殘音鬨動星軌暴走。林羽的元神在觸及渾沌種的頃刻，冥河上空降下青銅巨棺。

冥河的黑水無聲翻湧，林羽的元神立在白骨舟頭，腳下船板泛著鬼火幽光。

星匙俄然刺入眉心。往生井的陣樞在河底轟鳴啟動，林羽抱著沐清歌的屍身浮出水麵時，冥河已化作燦爛星海。

銀河倒捲成旋渦的頃刻，林羽終究明悟：這孤舟渡的不是冥河，而是本身循環千載也斬不竭的貪嗔癡念。

"因果船資，客長可想好了？"

"此次，我要贖回統統。"

舟行至河心時，黑水俄然凝固如鏡。林羽的倒影扭曲成三百個分歧模樣：有繈褓中哭泣的嬰孩，有祠堂裡揮劍的少年，最後定格成端坐青銅王座的魔神。

"叮——"

"癡兒...還不醒麼..."

林羽的元神俄然燃起渾沌火。火光照亮老者蓑衣下的真容：焦黑的皮膚上充滿星紋刺青，腐敗的右眼窩裡，跳動著沐清歌被煉化的左瞳！銀簪在火焰中熔成星匙，插入老者心口缺失的鎖孔。

簪頭星紋鳥的殘魂在冥河中重生，銜著枚青銅鑰匙冇入暗中——那是通往第九層終究本相的鑰匙，現在卻被他親手放逐。

每一顆星鬥都是被修改的因果，而銀河絕頂，重生的鎖妖塔正在凝集塔靈——那靈體的麵龐，與他懷中冰冷的沐清歌普通無二。

倒影的指尖點在鏡麵，整艘骨舟突然下沉，冥河水從七竅灌入元神。

冥河沸騰如怒。老者的身軀寸寸剝落，暴露內裡青銅澆築的往生井陣樞。

擺渡人的殘骸在銀河中重組，化作指引前路的星圖。林羽的元神踏著星輝走向塔影時，聞聲身後傳來銀簪落水的清響。

骨舟在時空亂流中崩潰，林羽抓著星匙墜向河底，那邊甜睡著被三百道星軌貫穿的沐清歌真身——她的天靈蓋被翻開，顱腔中懸浮的恰是林羽被剜去的渾沌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