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霄搖點頭,指尖悄悄撫過二哥手腕的紅線——那是母親蘇若雪求來的安然繩,現在在古缽的感知下泛著微光,竟是用十萬大山深處的靈蠶絲編織而成。他俄然發明,凡界的溫情,比仙界的萬千寶貝還要貴重百倍。
“彆怕,不過是測靈根罷了。”淩戰霄的手掌覆在淩霄後頸,掌心的老繭蹭得他發癢。這位在礦洞熬了十年的淬體九重修士,現在聲音輕得像山澗溪水,“當年為父測靈根時,測靈盤但是冒了三柱香的青煙呢。”
深夜,淩霄躺在雕花小床上,聽著窗外老槐樹的枝葉沙沙作響。古缽虛影在掌心閃現,缽中倒映出他宿世的模樣:銀髮金眸,衣袂染血,卻仍剛強地護著淩霄仙域的界碑。現在鏡中人兒不過十歲,卻已在袖中藏了三片能化作利刃的槐葉——那是“七十三變”的入門利用,連仙界大能都難以看破的竄改術。
“喲,這不是淩家的廢料三公子?”王家四少王浩勒住韁繩,馬鞭尾端的血玉墜子晃出寒光,“傳聞你至今冇覺醒靈根,不如跪在本公子馬前磕三個頭,我賞你顆練氣散如何?”他身後的護院們收回低笑,腰間的短刀在陽光下泛著幽藍——那是浸過蛇毒的淬毒兵器,專為對於淬體境修士。
推開房門,晨光照在他臉上,映得睫毛根根清楚。這個在凡界被鑒定為“無靈根”的少年,現在眼中倒映著初升的太陽,像捧著珍寶般謹慎地護著掌心的古缽——那是他與這個天下的奧妙左券,也是他保護家人的底氣地點。
“三弟,疼嗎?”淩天在巷角停下,取出粗布手帕按在淩霄額角。少年的手掌帶著礦石的溫度,帕子上繡著歪歪扭扭的烈陽紋——那是姐姐紫依昨夜熬夜繡的,說能“蓋居處有壞東西”。
測靈盤俄然收回“嗡鳴”,星芒會聚成光束覆擋住淩霄。蘇若雪手中的香盞“噹啷”落地,隻見光束在少年初頂凝成一團渾沌黑霧,比族譜中記錄的“無靈根”氣象還要渾濁三分。賣力主持的族老猛地站起,木椅與青磚摩擦出刺耳聲響:“此等異象,怕是……”
淩天趁機抱著弟弟衝進巷口,護院們的追殺聲垂垂遠去。淩霄趴在二哥肩頭,看著他後頸的刀疤因奔馳而排泄血珠,俄然想起宿世在仙帝殿,本身也是如許看著弟子們為他擋下天劫,隻是當時的他,從不會為任何人的傷口心疼。
蘇若雪的聲音帶著笑意:“許是你三弟天生福澤深厚。明日你去坊市尋些首烏,娘給你們燉補心湯。”腳步聲垂垂遠去,淩霄聞聲藥櫃開合的輕響,另有母親決計放輕的感喟——她定是在為他的將來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