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清楚就是不讓其他後妃和庶子在殿前守靈!
“全都給我退下!”一聲斥喝忽在殿中響起,殿上的哭泣突然歇止,方纔還在抽泣的世人全都看向呂後。
她漸漸地轉過身去,目光深沉,彷彿隔側重重厚重、雕龍畫鳳的棺槨,還能瞥見阿誰躺在內裡的人。
“姐姐這話是甚麼意義?”戚夫人不明白她話中之意。
戚夫人淚如雨下,一雙美目腫成核桃,絕美的臉龐上淚跡斑斑,如同帶雨的梨花,我見猶憐。趙王劉快意跟在母親的背麵,頭纏白帶,身穿喪服,一樣哭得雙眼通紅,淚水濕透了玉雕似的臉龐。
戚夫人哪肯乾休,“先帝骸骨未寒,你就在這裡趾高氣揚,眼裡可有先帝?可有新帝?”
呂後鳳目含怒,淬了冰的目光掃向劉盈;劉盈不敢迎目而對,自顧低下了頭。
白燭搖擺,哭泣滿殿,嚶嚶不斷。
“主子在!”外務總管寺人常滿俯身應道。
太子劉盈身穿重黑喪服,外披縞素麻衣,跪在呂後的身邊不住地拭淚。他聲音早已哭啞,嘴裡低聲喃喃“父王,父王”。相隔三尺以外,整齊地跪著高祖生前寵幸過的眾位美□□妾,有封號的尚能入殿守靈,冇封號的隻能遠遠地跪在殿外,以表哀思。
在母後的目光之下,劉盈就像老鷹翼下的雛雞一樣,惶惑回道:“母後所言極是,兒臣冇有貳言。”
長長的步隊再次啟動,迎著月色,往長安的方向持續奔去。
正如審食其說的,劉邦分封各地的眾位王子和諸侯王一傳聞天子駕崩的動靜今後,當即出發趕往長安。
其他的宮女和寺人跪在更遠的處所,有的嗚嗚嚶啼,有的低首抽泣。天子發喪後的守靈之夜,誰也不敢讓哀哭止歇。可太後和將來的新帝都在殿堂之上,他們又不敢冒昧,隻好低聲抽泣,有一下冇一下地哭得斷斷續續。
劉盈一說完,呂後當即拂袖命令:“傳本宮懿旨,統統人回宮靜守,冇有本宮的答應,徹夜誰都不能踏入殿門半步。”言罷,世人莫敢不從,倉猝施禮退下。戚夫人和劉快意也在殿前保衛半恭請半強拖的環境下被押送回宮。
“諾!”審食其躬身一揖,行動輕巧的身影再次冇入長長的布幔以後,從密道中退了出去。
夜已深沉,供在案台上的香燭眼看就要燃燒。呂後帶著笑意,俯身撲滅三炷新香,重新換上。
“太子殿下,您是即將登基的新帝,對於守靈的安排,您意下如何?”呂後的聲音和她的目光一樣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