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漪房服侍張嫣安睡,放下四柱輕羅紗帳,便與其他宮人一併退了下去。
“我……該睡在那裡?”張嫣怯怯地問道。
“嗬嗬……共賀?是該賀我們高高在上的太後孃娘娶了兒媳呢,還是嫁了孫女?本王癡頑,竟不知該先慶祝哪一樣纔好!”劉快意嘲笑一聲,放下金盞,隨即拂袖而去。
雕龍畫鳳的床榻本來非常廣大,但醉醺醺的惠帝現在倒在那兒,睡相顛三倒四,還不時亂踢亂翻,再躺個張嫣的話,搞不好半夜就會被踢下床去。但新婚之夜也不成能讓張嫣睡到彆的房間去啊。
竇漪房撇了門前守著的宮人一眼,他們都是奉常底下辦事的人,站在這兒就是要確保統統婚俗禮節全數按端方完成。為今之計,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竇漪房再讓錢諾和其他兩個寺人把憩息用的兩張案台搬到床邊,和床榻拚到一起。當代的床榻並不太高,和案台之間高度相差不會很遠,等她將琴嫿捧來的絲被一鋪好,差異就顯得更小了。窄是窄了點,但總算是溫馨的。更首要的是,皇上和皇後總算是睡在一塊兒的,奉常大人挑不出甚麼弊端了吧。
“諾!”工緻的琴嫿很快就將絲被取來,捧到竇漪房跟前。
平常人家結婚禮數已然龐大,更何況是天子之家!
“臨時就隻能如許請娘娘姑息一個早晨了。”
竇漪房拉起袖子,批示著長樂宮的寺人撐著惠帝,像操控木偶一樣和張嫣完成最後的典禮。他們幾個手忙腳亂地拉著皇上的手拿起案上的金盞,與皇後合巹交杯,胡亂地讓惠帝的嘴唇碰到了金盞邊,就算是喝下了合巹酒。
諸侯王和文武百官紛繁向呂後和惠帝祝酒,慶祝天子新婚之喜。惠帝頗帶幾分難堪,手上的金盞微抖,倒灑了半杯美酒。呂後在旁舉杯相迎,歡樂地謝過世人的美言,為惠帝剛纔的失禮悄悄地帶過。
“趙王殿下,聽老臣一句勸,長安並非殿下久留之地,此宴一過,您還是回到趙國去吧。”
小張嫣笑道:“還是漪房姐姐機靈。”
左丞相蕭何問道:“趙王殿下何故捧杯不動,整夜裡滴酒不沾、好菜不嘗,是為何故?”
“無妨,無妨!”審食其雲淡風輕地笑著,一手拉住蕭何,“本日乃我大漢大喜之日,我正想找蕭丞相酣醉一番呢!”接著喚人取來幾樽美酒,拉著蕭何到一旁把酒言歡,彷彿剛纔的那段小插曲底子冇有產生過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