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怨、那種痛、那種恨意,像是鬼怪一樣披髮著怨氣,帶刺的目光投向陳氏,恨不得將其千刀萬剮一樣!陳氏卻揚起的笑意,彷彿享用著對方每一陣痛苦的痙攣,對勁的眉峰悄悄挑起,以一種至高無上的傲視的姿勢嘲笑著對方的自不量力。
梅子鳶批示著宮奴依言而行,主動共同太醫施針救人;呂姝與陳氏在宮奴的攙扶下安坐於榻,靜觀其變。不一會兒,房門緊閉,小配房中除了兩位待救的妊婦,隻剩下呂姝、陳氏、太醫、梅子鳶以及柳飛絮。
呂姝麵有難色:“孕期施針可大可小,漪房初度有身,驀地施針下藥,恐怕……”
太醫神采微斂,朝呂姝拱手一拜,“啟稟娘娘,庶夫人脈象短促、氣血不敷,隱有滑胎之危。老臣懇請娘娘恩準,準予老臣為庶夫人施針救胎!”
竇漪房趴伏在案桌上,臉如白帛,緊咬的下唇微微出血,顯出駭人的猩紅。腹部模糊作痛,裙下濡濕的感受帶來前所未有的驚駭感,好似甚麼貴重的東西將會消逝一樣。
愛妾幾乎滑胎的動靜一傳出,劉恒像發了瘋似的衝出了齊王宮,竇漪房慘白無助的小臉在麵前閃現,胸口像淌著血一樣刺痛!這類狠惡的痛苦,像極了當年母親薄姬為他擋刀遇刺時的感受!
隨行的太醫疾步而至,瞥見此情此景起首衝到竇漪房身邊為其診脈;梅子鳶順手扔下小廝,憂心忡忡地扣問太醫關於主子的環境。事情的本相容後再說,現下竇漪房和胎兒的安然纔是重點!
“諾!”梅子鳶俯身領罪:“梅子謝過代王恩情!”
竇漪房驀地心底一寒,妻與妾,本來遠遠不如她設想的簡樸!
陳氏咬咬牙,硬生生把這口氣吞下肚子,“歸正庶夫人竇氏和她腹中的胎兒纔是重點,不容有失!”劉恢在朝廷上權勢不大,但畢竟是先帝的第五子,趙王的頭銜不是她惹得起的。
太醫拱手禮拜,謝道:“多謝女人!”
凡事有輕重緩急,兩名妊婦同時有滑胎之危,太醫因竇漪房有封號在身而先行診救,本想著緩下竇氏後便可救下一個,轉頭再行穩胎還不遲,豈料齊王妃竟會如此詰責?庶夫人的環境隻是稍緩,若要完整穩定下來,恐怕還要一兩個時候的時候,而彆的一個宮婢是等不了的!
柳飛絮大駭,倉猝跑到外頭求救……
配房的小門開著,內裡滿地混亂:茶具散落一地,水跡斑斑的空中上瓷瓦碎片零寥落落;案桌被掀起了一張,明顯被人暴力對待過。梅子鳶捉著小廝的衣衿,杏目圓瞪,五指緊握成拳,嬌媚的五官蒸騰著肝火,好似想要把小廝撕碎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