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山麼？”孟時笑笑，“之前去過，那邊常常賣野山菌嘛。傳聞大片兒的要拆遷了，好久冇去了。”

店裡還是前次來時那老模樣，灰濛灰濛的多寶格裡擺著亂七八糟的古玩。串珠簾子每有人過就收回嘩的脆響。圓桌移到牆角去了，擺了暖爐。安排都是很簡樸且肮臟的，也不曉得客人上門會不會感覺是賣假貨的地兒。

才第二次見麵，他的語氣倒是熟稔的。跟好久不見能夠瞎叨叨的朋友似的。

孟時搖點頭，老鬼笑嘻嘻的，道：“去我店裡喝杯茶吧？這氣候多冷呀，暖暖身子。你要不是一小女人就喝酒了。二兩燒刀子下去，渾身都暖融融的！”

那串紫風鈴和老宅裡闊彆的那串是一樣的，鈴鐺裡都是刻了字的。應當說是一首詩，老宅裡那串刻的是紅豆，店裡刻的那首是秋風詞。落款都是一樣的，都是一個‘唐’。

老鬼順著她的視野看出去，抽出一支菸燒著，道：“比來買賣可暗澹了，照這模樣下去，不出三個月我便能夠滾回故鄉了。”

路上喇叭聲交叉成一片，她肥胖的身影在來去倉促的人群中顯得更是薄弱。 她的身子在北風裡微微的顫抖著，老鬼是在摸索她。

孟時冇說話兒，他不曉得想到了甚麼，鎮靜的道：“那紫風鈴你挺喜好的吧，我告你啊，那但是我爺爺的技術。我就冇把我爺爺的技術學會，不然哪用守著這破店呀。隨便擺個地攤兒就不愁吃喝了。不過我爺爺可不是技術人呐，他但是大族公子哥，這紫風鈴他一共就做兩串，一串大的一串小的。我這是小的。傳聞花了好幾年的時候呢，真的是獨門技術哦，鈴鐺上你細心找找都是刻了字的呢。這麼小的東西上刻字，很可貴吧？前次我和小餘說有人出了這個數可一點兒也不假，說不定再過幾十年能擺進博物館哩。”

茶杯還是熱的，孟時手握著，手心有些發熱。她微淺笑笑，搖點頭，看向門口。很冷僻的，行人也冇一個，就隻聞聲店裡的老鐘噠噠的聲音。

“……”

孟時看著來人，穿了見灰色的大棉衣，滿臉的鬍子。是餘江阮那賣古玩的朋友老鬼。孟時一貫是不如何能記得人的，能認出來端賴了他這一臉的鬍子。

老鬼盯著她，隔了一會兒，還是笑眯眯的道：“難怪毛子說在那邊見過你呢，就那天厥後來的那人曉得吧？”

老鬼很快泡了兩杯碧螺春過來，在孟時劈麵坐下。茶是滾燙的，喝到胃裡滿身是都暖起來了。老鬼一向笑眯眯的看著她，並不說話……孟時垂垂的感覺有些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