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洞門後彷彿換了一方六合，清風徐來，陣陣花香沁民氣脾，不知那裡傳來的絲竹聲更是讓人如墜雲霧，亭台樓閣掩隱在假山、樹林以及屏風牆後，模糊綽綽透出一隻簷角或是一片屋脊，簷角下掛著的銅鈴在風中傳來清脆聲響。

王世川自搬到了十王宅和諸位皇子同吃同住以後，甚少有機遇回家，現在來了洛陽，皇子們都住進了宮裡，這讓王世川非常不風俗。

從遊廊顛末狼藉的石子巷子，青石盤曲通往荷花池邊一座水閣，水閣四周輕紗飄舞，端得一副縹縹緲緲的瑤池氣度。

洛陽南城園林浩繁，有私家賞玩的，也便有開門迎客的。

賀知章說完手一揮，這是下了逐客令了。

王世川長歎一聲，瞪了一眼苦著臉的李嗣升，心中不由怨怪，瞎扯甚麼大實話，姚公朝政上的確是把妙手，但是背後說人的本領實在不低，若不是如此，為何連張九齡都能自請去官回了嶺南。

“姚公定會禁止，”李嗣升在一旁幽幽開口，“好不輕易趕走了，返來跟他搶相位嗎？”

“陛下成心招張洎為寧親公主駙馬，如果如此，張公這個做父親的，必定要回京。”

不過三下，略顯班駁的木門“吱呀”一聲翻開，穿戴青衣的主子恭敬得讓路，而後出門將兩匹馬沿著院牆朝前麵而去。

“大知閒閒，小知間間；大言炎炎，小言詹詹，甚麼意義，想必為師不消再給你們解釋了，罰你們，也是為你們好，禍從口出，萬事謹言慎行，去吧！”

侍女將二人引進水閣，螓首輕垂，柔聲問道：“二位郎君，不知對這處水閣可還對勁？”

“何況，”太子持續道：“張九齡奏報中所寫，趁農閒征集民夫，不會影響耕耘，如此，姚公感覺可行？”

一個園子隔成好幾個伶仃的地點，用假山、池子、竹林或者樓閣隔開，賞景的同時又不怕有人打攪，很受達官朱紫的喜愛。

李嗣升撇了撇嘴，臉上落寞一閃而過，而後一甩腦袋不屑道：“回吧回吧，本王也不甚奇怪你來陪！”說著一夾馬腹，身上馬匹長嘶一聲奔馳而去。

“你教員說不準不日便可回朝了！”賀知章滿麵笑意說道。

洛陽南城，一念。

“哦，這是為何？”王世川掃了一眼函件，張說不過是叮嚀本身好好跟著賀博士學習不成懶惰，又叮嚀謹言慎行，不成魯莽行事，並無特彆，便收起函件，獵奇得問向賀知章。

姚崇看著天子已是對勁，遂也不再多話，這事就這麼定下來了，並任命張九齡為修路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