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四妹第一次見比她婆婆還能睜眼說瞎話的人，詰問道：“這病冇好咋還不在家咧？那貓妹她上哪兒了？”

婆媳兩個輪番上陣喋喋不休，直把樓珩媽擠兌得說不出話來。樓老太聽得心煩，柺杖杵在地上狠敲兩下說道：“吵甚麼吵？有甚麼好吵的？！你不是問我誰說的你們家對娃兒不好麼？我說的如何地？娃兒發熱都要燒傻了你們給看了嗎？娃兒都餓浮腫了你們給吃飽了嗎？”

袁小姑奶帶著三兄妹在隔壁貼著籬笆聽耳朵，聞言“嘿嘿”兩聲小聲說道：“我老姐姐就是短長！懟死她個老不羞！”

樓瑛讚歎道：“貓妹你真短長曉得真多！”

樓珩奶奶“邦邦”敲了兩下食盆：“當家人說話，有老孃們甚麼事兒啊？不叫樹禮來還叫誰來？合著你們家女人當家呢啊？男人冇卵蛋子了麼？”早就被這婆媳倆煩得不耐煩了，樓老太開端出口成臟。

“如何還要樹禮返來咧？我們來不可嗎？”連老太說道。

公然，不一會兒就聽到樓際洲說話：“唷，嬸子和弟妹來家啦。如何不坐啊？”

樓珩聽著她親奶的勁爆談吐，實在感遭到了甚麼叫“一開口太陽都是黑的”和“對你的敬佩如同滾滾江水延綿不斷，又如黃河眾多，一發不成清算”。

劉四妹還要撇嘴：“說得彷彿我們照顧得不好似的。照顧得不好不也安安穩穩養了三年多了麼？如何這會兒就說我們養得不好了咧？”

樓老太頭也冇回：“誰說不講理？我講的話句句都是理！你叫街坊鄰居來評評是不是這個理？或者你要上革委會也行，我老太婆陪你！”

“冇好？如何能夠！你叫貓妹出來叫我們見見！”連老太不滿地叫道。

剛走到街口, 就見袁小姑奶劈麵走了過來：“哎喲喂！這幸虧你們明天返來得晚, 逛逛走, 先上姑奶家躲會兒！”

樓國強感慨道：“每次我奶發飆，我都感覺她隻要一開口太陽都是黑的。”

劉四妹看婆婆被樓珩奶奶一番擠兌，放肆的氣勢也給壓下去三分，又怕樓老太真跑去革委會去鬨影響她男人出息，隻得放軟了身材說話：“樓家伯孃你消消氣，我婆婆她不會說話，娃兒捱餓這個我們是不曉得的，也許是娃兒來了我家認生不敢多吃咧！這年代哪家的娃到8歲上都要做點活兒的，我們絕冇有拿貓妹當丫頭使喚的心哩，您可不要冤枉我們！”

樓瑛詫異道：“阿爸你是把單車騎河裡了麼？這前杠上的郵包如何全濕了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