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楊長帆眼眶酸紅，“一起走吧。”

“是了，我對誰都問心無愧，唯有對父母妻兒，對長貴心中有愧。”楊長帆拿得起放得下，涓滴不粉飾本身的慚愧，“可我就是如許，我要做這件事，剩下的，唯有儘己所能。”

“那我走了。”

楊長貴身材瑟瑟顫栗，他如何也想不到，死去的哥哥已是倭寇首級。

不管如何，戰役結束了。

“收下吧。”楊壽全點了點頭。

堂中，百口驚詫。

還是救吧。

“必歸……他是你爹。”翹兒含淚道。

……

“戚夫人？”俞大猷驚望戚繼光。

毛海峰翻身上船，四仰八叉躺下順過氣後立即詰責道：“東城安在？”

“守不住……他們有龐大的銃……龐大的銃……”

因為批示使也在這裡，他正茫然地等著朝廷降罪。

現在看來，這不是逆氣，是逆骨，他天生逆骨啊，神仙難救。

吳淩瓏畢竟依依不捨，可現在的環境，彆管是閻王爺還是玉皇大帝，誰都勸不返來了。

可楊家本地王謝，孔家弟子，豈能淪為海賊？

話罷，他起家走向翹兒。

楊長帆冷靜點頭，望向翹兒：“對不起……”

俞大猷一巴掌扇在批示使臉上：“就這麼逃了？兩千守兵都逃了？”

戚夫人逃到紹興後，要求與流亡災黎共同安設，居住於山陰廢宅，見夫君趕來，失聲痛哭抱在一起。

翹兒帶必歸叩首施禮過後，楊長帆一家三口終是離家而去。

這分歧適邏輯，但彷彿是真的。

“娘……”楊必歸轉頭望向母親。

拉他上來的人影冇說話。

“先走。”楊長帆不忍多看，“此前我未站穩腳根，現下可保百口。”

“總要留小我儘孝。”楊長貴歎道，“哥哥，當真還是這麼蕭灑。”

“必歸……”楊長帆柔聲看著已經古靈精怪的兒子。

還是……錯看他了。

“媽的……”俞大猷繼而怒問道，“總督安在？”

那船也趁亂向毛海峰劃來，黑暗中有人伸手抓住了毛海峰，拉他上船。

趙思萍翻臉道：“不走不走！誰跟你過賊寇日子！”

毛海峰身上多處受傷，亂戰當中早與首級兵卒失散，惶恐失措之下唯有單獨朝東北遊去，未曾想到，真的有一艘劃子在此策應，毛海峰已是又惱又喜。

楊壽全吳淩瓏見兒子還活著，本該欣喜，但麵前一團迷霧，卻如何都笑不出來，他們已經模糊覺出了甚麼。

特七將毛海峰屍身扔下船去，這才與特八盪舟拜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