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弘遇之以是不奉告田貴妃真相，是因為以田貴妃的性子，毫不會同意他的臨陣背叛，去與周皇後一方的東林黨合作。

他這話已是極其直白，就是指明田弘遇以為田貴妃已命不久矣，以是才未奉告她真相，和一個將死之人有甚麼可說的呢？

貳苦衷重重的回了四合院，剛一跨進錦衣衛扼守的院門，小苑已備好了熱水前來奉養他梳洗，“公子，熱水已備好了。”

田貴妃一陣狠惡的咳嗽後，又厲聲反問說，“方原，你的確一派胡言，若你所言失實，為甚麼父親從未與我商討過？”

該如何尋覓到能令田貴妃，乃至是崇禎天子佩服的真憑實據呢？！

“咳咳咳！”

田貴妃略作考慮，便承諾了方原的要求，“好，我安排好了，令宮女來知會你。”

曹化淳老臉微微抽動，輕歎了口氣，畢竟田貴妃也是他親眼看著嫁入信王府，一步步從一個天真天真的江南閨秀變成了信王的側妃，直到本日的田貴妃。

布簾外的方原能瞭解田貴妃此時萬念俱灰的表情，她人還活著，她的親生父親卻早已將她當作了死人。

今次田弘遇成心偶然是被東林黨當槍使了，首輔周延儒，乃至遠在江南的東林黨此時正站在岸邊，幸災樂禍的張望著這一場本同屬內廷權勢間的內鬨。

夜長夢多，方原、曹化淳分開了田貴妃的永和宮，便快步出了皇宮的北安門。

司禮監的權勢，田貴妃是心知肚明，當年明宮裡十六個宮女就敢刺殺嘉靖天子，司禮監的人若狠下心來，殺死一，兩個冇了娘照顧，爹又不睬的小皇子也絕非甚麼天方夜譚。

方原聽了她言語間的驚詫，明顯是對田弘遇在宮外的活動涓滴不知情，不由得心生黯然，這個田貴妃在後宮是真的儉仆，史乘上說她常日裡都極少打扮，從未籌辦過生日，乃至還親身洗衣，替崇禎天子補綴舊衣服。未曾想到作女兒在皇宮裡一兩一兩銀子的厲行節儉，卻被作父親在江南的大手一揮，幾千上萬兩銀子就華侈殆儘。

起碼在方原的印象中，這個周皇後在史乘上的記錄，夙來是以賢惠著稱，比田貴妃恃寵而驕的評價要高出很多。

田貴妃又問，“我父親身知鬆錦敗北，都城必將不保，今次前去江南，就是籌辦將家財轉移到江南避禍？”

田弘遇為甚麼不與田貴妃商討，此中的啟事已是和尚頭上的虱子，一目瞭然。

方原一進寢宮便見到田貴妃坐在床前的布簾以後，看不逼真樣兒，而曹化淳則端端站在床前，偷偷以目光表示他近前向田貴妃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