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細心的李全仍然不無質疑,悄聲道:“爺,如許是不是太倉促草率了,兩萬俘虜不免魚龍稠濁,萬一有高傑的死黨冒充投降,彆看當著皇爺的麵打動得像孫子一樣,趁人不備叛逃了咋辦?民氣隔肚皮呀……”
看著這些俘虜、傷號一臉的迷惑乃至是誠恐誠慌,當頭的軍醫官不屑道:“爾等碰到如許寬仁的陛下祖墳真是冒青煙了。”
隨行的祖海和李全暗中豎起了大拇指,知兵者陛下也,就這麼一番話就化敵為友了,讓他們為陛下效命當然比全都殺了勝強百倍。
軍醫官把眼一瞪,“得了,裝他媽甚麼傻,此次陛下親身領兵帶隊在此等待爾等已經三天了,高傑冥頑不化敢跟皇上對著乾無疑於自取滅亡,爾等助紂為虐,死不足辜,若非陛下有旨,死一百次老子也不屑看爾等一眼!”
這時有親衛來奏,“陛下,晚膳已經備齊,以馬肉和馬骨湯為主,遵循皇爺的叮嚀,不管是此次隨駕出征的滁州猛虎軍還是高傑的降將軍卒傷號,大家有份,請陛下用膳。”
“先生救了這麼多傷號,是朕的功臣呀,何罪之有,起來吧,搬師回京後時少不了你的升賞。”朱由崧笑道。
“多謝陛下。”這名軍醫原是黃得功的標營醫官,他跟黃得功一樣對朱由崧既畏敬,又虔誠,看陛下冇有怪他反而表揚了他受寵若驚從速叩首。
說到這裡,這名軍醫冷不丁一轉頭,看到了朱由崧站在他身後,他太認得朱由崧了,臉上一緊從速跪下了,“不知陛下駕到,小人罪該萬死。”
不知不覺中夜幕降悄悄來臨,這片丘野像被一頂巨鍋罩住一樣,天上的星星像鍋底綴著的寶石。
“軍爺不是黃闖子的人馬,真是陛下的人馬?”
俘虜們熱血上湧,齊聲高呼:“謝陛下恩情,我等自當痛改前非,唯陛上馬首是瞻,誓死效命陛下!”
這時軍醫們正嚴峻地繁忙著,救治本身的傷員自不必說,但是有軍醫來到俘虜營中為這些傷號治傷時,這是他們做夢冇想到的事。
“小的遵旨。”李全感覺皇上很有見地,施了個禮回身改編俘虜去了。
“遵旨。”
“嗯很好,朕也真是餓了,得好好吃一頓,頭請帶路。”
“皇上……”能走動的俘虜們全都跪下了,那些趴著的、躺著的行動不便的傷號也是老淚縱橫,以他們的身份想見皇上隻能是白日做夢,以他們的所作所為起碼得砍腦袋,但是皇上不但下旨冇要他們的命,還命醫官為他們治傷,九五之尊涉足賤地,民氣都是肉長的,頓時戰俘傷號營一片感激涕零乞罪之聲,“我等胡塗,罪該萬死,請皇上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