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麪條,乾掛麪,您要麼?”葉青還覺得本處所言麪條不叫麪條,因而從挎包裡取出一封掛麪舉著又說了一遍。
肉丁炸醬麪二角二分
胖妹子撇著嘴,拿起尺子將幾張毛票撥拉了下,抬眼看了下葉青,陰著臉將木頭尺子敲得山響。
葉青怔住,糧票她倒是見過,花花綠綠的和郵票一樣都是保藏品,上世紀暢通了幾十年的一種票證,但是這類票證如何用她可就不曉得了。
“同道,我點餐。”葉青細心考慮了稱呼,謹慎開口道。
葉青本來就為體味行情,現在內心有了數,也不計算這角八分的,便說道:“就按八毛五吧,四封都給你。”
“甚麼意義?”葉青問。
“你鄉間人啊!啥都不懂還敢來用飯?”
除了大米,葉青囤積最多的就是乾掛麪,這東西煮起來費事,燒開水扔一把下去,兩分鐘就能熟,撒上鹽就能吃,節流時候又能填飽肚子。
忍氣站遠一點,葉青抬頭看菜單:
“甚麼糧票?”葉青被搞胡塗了。
“我就這態度,咋地啦?”
“這如果換成細糧得好大一捧,都夠熬一鍋稀粥了!”男人解釋。
想來想去,她決定賣掉空間裡的部分食品,先換點錢應急,吃頓熱飯找個住處,安設好了再漸漸察看。
男人俄然一聲大喊嚇了葉青一跳,再看他已經蹲下身,將掉在地上的幾根乾麪條謹慎地撿起來,半寸來長的殘餘也冇放過,吹潔淨浮土一根不落的都細心放進提包。
“彆動!”
從冷巷出來轉到國營飯店門前,葉青的肚子已經咕嚕嚕地叫了好幾次,碾著兜兒裡的三塊錢心想,喝完熱湯總夠了吧?
飯店大門敞開著,內裡空蕩蕩的。
這都多久冇見詳確糧了?
“我這不是給錢了麼?”葉青扣問。
“你……你你麪條如何賣?有多少?”男人神采衝動。
這些人穿著都差未幾,非論大人還是小孩,個個神情委靡無精打采,一時候很難判定他們的身份背景。
男人怔了好一會兒,冇說買,盯著麪條神采漲得通紅,好半天賦問道:“小同道,八毛五分行不?”
男人緊緊盯著葉青手裡的掛麪,手微微發顫,警戒的望了眼四周,從速將提包捂在葉青手上擋住麪條,眼神衝不遠處的冷巷表示。
胖妹子翻著小眼睛又白了葉青一眼。
……
對方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肥胖身材稍稍有些駝背,頭髮斑白帶著眼鏡,上身穿戴一件洗得發白的灰色中山裝,胸前口袋裡還插著一支鋼筆。下身是一樣洗白了的褲子,膝蓋處打著兩塊補丁,手上拎著一隻□□成新的人造革提包,正低著頭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