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風內傳來了嚶嚶的抽泣聲。
隨後,謝道韞的聲音歸於安靜。
“現在公佈本年賞花大會的文鬥榜單。”
“好一句瑞雪落紛華。”
“還請公子將此詩寫下來,兩個時候內,百花樓會給出公子的最後排名。”
一旦觸及到了朝廷官員的層麵,需求存眷的除了亂世繁華,另有當下的民生。
黃遠山遵循叮嚀,將寫好的詩詞翻過來放到書案上。
而樓下正在被官府衙役掠取薪碳的老者,便是民生。
“老夫以為這兩首佳作最好。”
勇武王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方永把視野從黃遠山身上收了返來,向屏風內的謝道韞說道,“我的詩也作好了。”
但她又不得不承認。
前有江寧書院的教員和院長把關,後有新任知府和告老的禮部尚書坐鎮。
黃遠山率先突破了房間裡的沉寂。
隻是他和方永有舊,這一次的文鬥直接關乎到方永能不能獲得進入宦海的機遇。
謝道韞一屆女子,又非謝家家屬,是誰給她的資格坐在這個位置?
萬家燈火將雪花照亮。
按理來講,賣力最後一輪文鬥的人應當要比歐陰文忠的職位還高纔對。
老者此時正跪在地上,和身前穿戴官服的兩名衙役祈求著甚麼,此中一名衙役一腳踢開了老者,另一名衙役用力拉著不肯轉動的老牛,似是要操縱老牛把牛車上的碳拉走。
此人的身份,毫不但僅是雲遊公子這麼簡樸。
也不知過了多久,屏風內終究傳來的謝道韞哽咽的聲音。
數名足以在江寧郡翻雲覆雨的大人物齊聚一堂,各自評閱著擺放在書案上的詩句。
歐陰文忠指了指那首《賣炭翁》,又指了指黃遠山寫的《雪》。
讓二人意想不到的是,方永僅僅是看了一眼窗外,就重視到了那名賣碳的老者。
房間重歸沉寂。
第一眼看到賣炭翁這首詩的時候,王介甫就憑筆跡認出這首詩是方永所作。
徐鳳先微微點頭,望了一眼站在身邊奉侍的謝道韞。
黃遠山給方永騰了個位置,拿起筆重新謄寫。
“能為王爺效力,是下官的福分。”
“他的心,亂了。”
“王大民氣中可有了定奪?”歐陰文忠站在王介甫身邊,淡淡開口問道。
“便公佈榜單吧。”
王介甫接過榜單,畢恭畢敬的走出了房間。
雪花紛飛,染白了全部金陵城。
謝道韞死力粉飾本身的聲音,但方永還是聽出來了。
黃遠山對著屏風抱了抱拳,拿起筆寫下本身的詩作。
“瑞雪落紛華,隨風一貫斜,地平鋪作月,天迥撒成花。客滿燒煙舍,牛牽賣炭車,吾皇憂挾纊,猶自問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