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七巧一聽,回身問沈阿婆:“八順如何了?”
牛家村人丁簡樸,鄉裡鄉親也都熟諳,以是劉七巧對來人是女的還是男的冇多在乎。隻是這大半夜的,外頭還下著大雨,總不會是甚麼功德。
王老四指指身後的馬車道:“在車上了,先到門口停穩了再說,這泥門路真不能走了,虧的七巧家門口是石子路。”王老四抬開端,這纔看清了迎上來的人,對車上的劉七巧道:“七巧,是你三叔呢。”
劉七巧翻開簾子問:“三叔,這大早晨又下著雨,你找我有事嗎?”
杜若擦了擦手,接了沈阿婆端出去的薑湯,隻抿了一口道:“嗯,這是寶善堂的薑蔥紅糖,冇想到你們鄉土人家,也會買。”
杜若往裡頭去,見劉八順被埋在厚厚的被子中間,隻要一個小腦袋露在外頭,紅撲撲的。他伸手一觸,確切是燙的驚人的溫度。
杜若見沈阿婆嚇的不可,便對一旁的王媽媽道:“王媽媽,你跟著這位阿婆一起去,小孩子發熱來的快去的也快,冇大不了的。”他說著,就伸手把劉八順身上厚厚的棉被給揭開了,隻拿被子的一角擋住他的小腹。
沈阿婆也不曉得杜若他們是甚麼人,但心想是劉七巧帶返來,必定就不是甚麼好人。因而就先抱了劉八順回房,然後出來號召他們。
王氏的兒媳婦小王氏,是王氏在孃家的侄女,現在又做了婆媳,從劉七巧的目光來看,兩人的乾係還算不錯,倒冇弄出甚麼太不像話的事兒,讓村裡人看熱烈。
沈阿婆忙不迭點頭道:“啊?這麼嚴峻啊?那可如何好?我得從速去喊劉嬸子返來,萬一八順有個好歹,我也活不成了。”
沈阿婆應了,又從內裡牆上拿了蓑衣出來,給劉七巧披上了,對著劉老三道:“她三叔,一會兒你得親身從七巧返來,這外頭入夜又下雨的。”
劉七巧有些猜疑道:“如何見紅了,嫂子還冇到日子呢,如何著還得有一個月呢?”
劉七巧那邊,可也冇少享福,幸虧王老四跟著他們一起走。這農家下了雨,爛泥一樣的地,走一步滑三滑的,如果問劉七巧這輩子最討厭的事情的話,除了每個月的那幾天,她最討厭的就是在這類人神共憤的日子出門給人接生。但是當代生孩子又不能像當代一樣挑時候,想甚麼時候就甚麼時候,躺上麵來一刀就結束了。劉七巧縱有百般不肯,腳下還是照不遲誤路程的。
沈阿婆忙過來抱起劉八順,劉七巧朝著外頭走了幾步,俄然轉過甚來,看著站在一旁的杜若道:“你不是大夫嗎?我弟弟交給你了,如果我返來時候他還燒著,我就進城拆了你家醫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