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宛這回不說話了，直到張大少爺再三催問，楊宛才冷冷的說道：“做我們這一行，客人不管說了甚麼，我們都不能泄漏一字片語，我剛纔奉告你那麼多，已經是違背了青樓這一行的端方，獲得英烈夫人廟（梁紅玉廟）燒香賠罪，還得辟穀（絕食）三天，剩下的，我不管如何都不能說了。”說到這裡，楊宛又竄改臉去，冷哼著說道：“除非，你唱一曲給我聽，讓我對勁了再說。”

“我不見，我明天誰也不見！”一個房間裡響起楊宛略帶沙啞的哽咽聲音，“媽媽，你讓他們都走，我明天誰也不見。”

“你不能去找龍遇奇和劉鐸。”楊宛板著臉說道：“如果你去找了他們計帳，他們就頓時和你翻臉不賴帳，然後揚州的二十五大鹽商就會連夜摧毀鹽場的鹽提，乘機聯手構造罷市，煽動煮鹽灶戶和運鹽伕役到城裡肇事，他們的鹽船也會堵塞運河，歪曲你在揚州橫征暴斂，逼迫受災鹽場捐款，讓朝廷究查你的罪惡。”

“好，我就聽你直接唱。”楊宛好像冰山普通的美麗臉龐上終究暴露光輝笑容，當真是嫣然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色彩，饒是張大少爺見過很多世麵，也不由心中一蕩，有些失魂落魄的感受。中間的張清則直撇小嘴，暗罵一聲，“狐狸精！”

說到這，張大少爺扯開公鴨嗓子，緩緩唱起那抄襲後代的《求佛》，“當月光，照在我的臉上，我想我就快變了摸樣，有一種叫做撕心裂肺的湯，喝了它有奇異的力量……。”勉強冇有跑調、又飽含的唱完歌曲，張大少爺又緩緩說道：“一千年後，女孩終究在路旁又見到她的愛人一麵，佛又對女孩說，‘如果你想嫁給他，你就再得修煉一千年。’女孩很安靜的答覆說，‘不消了，我已經很滿足了，愛他，不必然要和他白頭偕老。’佛悄悄歎了一口氣，又說了一句話，阿誰女孩就呆住了，眼淚也情不自禁的流了下來――你們猜猜，佛說的是那一句話？”

花船中一片沉寂，包含魏忠賢的兩個草包子侄魏良卿和傅應星都被這句話所打動，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而豪情豐富的楊宛和張清更是眼中淚水打轉，心中起伏萬千，不知該用甚麼話去表達心中的感受。過了好久，楊宛才悠悠的說道：“如果這首歌能配上曲，那就更完美了。”

“說得對，張狗少你說楊女人的曲子讓人耳根不得清淨，到底那邊不好？”張清巴不得張大少爺和楊宛的乾係進一步惡化，煽風燃燒的說道：“你明天如果不說清楚，我們不但要把你扔進瘦西湖裡，你今後也彆想再見楊女人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