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案重提本就是傷害至極,何況這一樁還是十年前梁帝親身措置的舊案。靜妃心涼如水,隻看著延熙閣內的群臣,另有那端然正坐的人,指甲深深嵌動手心當中。
“你不消擔憂我,我在宮中三十多年,足以自保。”
“八王爺如何也在?”皇後微微一笑,看向靜妃時,臉上倒是狠色,“將靜妃給我帶歸去,本宮要細細鞠問。”
夙來給人以如沐東風之感的八賢王竟是暴怒,蔡荃怔了一下,“微臣也是尚無眉目……”宮中之事,又是七珠親王的母妃,偏生是皇後扣押的,他哪怕是刑部尚書,也有力所不逮之處。
“你放心,我,天然是不會說的。”她何嘗不知,他這般諱飾是為何?
“娘娘,八賢王去了芷蘿宮。”宮女出去稟告,皇後鳳顏大怒,“他是如何曉得的?”
“本來與魏國和談並無不對,但是返來途中倒是被追殺,也不曉得是東魏之人還是燕國的。”認識到本身竟是多說了,小喜兒趕緊道:“王爺叮嚀不準流露,還請娘娘……”
“本王自有分寸,你們且稍安勿躁。”幫忙景琰穩定朝中位置,又是結合朝臣,於本日這壽宴之上提及十年前舊案,他策劃多時,又豈會因為帝王的拂袖拜彆而作罷?
他尚未開口,倒是俄然聽到門外叩拜聲,本來是皇後過了來。
“好。”他微微一笑,帶著寵溺似的,太極殿門大開,他踏步而去,留給她的隻是一個背影。
靜妃的得寵突破了後宮的安靜,企圖在梁帝壽辰上重新得寵的越貴妃倒是失算了。壽宴過半,霓凰郡主竟是請奏重審昔日赤焰軍一案,一時候延熙閣內沸騰,群臣惶恐。
舉國存眷,八賢王究竟能不能為林氏申冤。但是,誰也不曉得八賢王去了那裡又是做了甚麼,赤焰軍舊案又是取證到哪一步,直到那快馬加鞭直入皇城。
“我冇甚麼的,隻是你……”想要勸他,卻又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靜妃跪在佛像前,臉上神采淡淡,小林子冇有再說,見八賢王出去,便是退了出去。
蔡荃聞言一驚,剛是要禁止,卻見八賢王已經進了芷蘿宮的大門。
“十年了,我不曉得我另有多少個十年,現在景琰已但是立,我這個當母親的能為他做的有限。此生唯獨虧欠你與宸妃姐姐,若不能為林氏申冤昭雪,便是他日鬼域相見,我有何臉孔去見宸妃姐姐和林帥?”
“像我這類在朝政上打滾兒的人,在朝廷裡實在是太多了。”他安閒一笑,“當初我就該當庭詰責,隻是不放心你,現在景琰朝中穩定,軍中亦是有支撐,我便是去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