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易小芹，就是本來馮老闆馮阿大的小媳婦兒。”

“眼紅甚麼，遺言有公證的。再說，誰情願揹債？”

李樂聽到展期兩個字，大抵明白如何回事了。

幾人跟著劉主管，李樂這是扯了扯羅銀保和宗良地，放慢腳步，墜在前麵。

當中午的陽光鋪滿全部廠區，落在李樂眼裡，確是生鏽的金屬與瘋長的植物都在蒸騰的水汽中微微扭曲，彷彿這座曾吞吐過鋼鐵巨獸的造船廠，正被時候本身一點點緩緩溶化。

“不是最大的？”

車間裡空蕩蕩，除了兩跨並排的，六台軌道上充滿油汙的龍門吊，就是一地的積水，昂首看了眼，車間的透光頂棚，已經裂開了幾個大口兒，陽光直射而入，竟然帶出了達利園效應，李樂給李泉指了指，“哥，這如果拍照片不錯。”

兩人正說著，就聽到一陣車響，一扭頭，就看到一輛姑蘇牌照的BMW停到了樓前。

“左舵。”

“兩跨，一跨三台吊機，一跨35，長150。”

“這個就不曉得了。我彷彿聽他弟弟說過甚麼2年展期，另有甚麼這個造船廠如果賣了，易小芹娘倆還能落下個千把萬。”

“易總，啊，是，人已經到了，帶著轉過了，冇甚麼表示，嗯，哦，那邊修路，您得從側門出去，好，我先把門開開，明白了。”

等小李廚子走到前車窗往裡一瞅，“噫？”

“小李總要下車看。”

“貴？”

“這邊請。”

“羅主任，想體味個事兒，這方纔劉主管說的易總就是？”

上午十點，氛圍已異化著潮熱。

“徒弟，這廠房有多大？”李樂問留守的人。

電裝車間的通風管道斷裂處垂下的鐵皮，在儘是灰塵的空中上，留下一道道閒逛的光影。

“啥玩意兒？”

李樂湊過來，給大泉指著前杠，側裙，大燈，“這是N1，限量版裡的限量版，想不到，在這兒能碰到。”

隔著一道殘破的鐵絲網，阿誰修建了一半的乾船廠裡積滿雨水，浮萍與雜物在渾濁的水麵上伸展，幾隻說不清叫甚麼的海鳥，立在塢邊的圍欄上，看到車來，從速展翅飛走。

“可貴你喜好，要不轉頭問問？”

“你想要？”

“伲娃能奢點額明白滴？”

“和在東北那邊看到的一樣，因廠而興，因廠而敗，那邊更差，這還是一個村，那邊是全部都會。”李樂落下車窗，帶著鹹味兒的海風裡，模糊有了鐵鏽的味道。

“隻不過厥後廠裡的活越來越少，這四周也就越來越冷僻，直到前年下半年完整歇工，廠裡冇了人，這個村莊，也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