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皇後緊緊抱住他,眼中淚花閃動,彷彿又瞥見了阿誰幼時被繼母虐待,無助地伸直在黑屋子角落的弟弟,心疼得如刀絞。
她的聲音雖輕,卻帶著果斷。鄭女冠聞言,微微錯神,目光在周雲若與那一桌藥膳間盤桓,終究抿了抿唇,輕聲道:“是,蜜斯。”
她回想起前次弟弟被蘇禦暗害,關進詔獄中的事情,心中便如刀割般疼痛。那次,弟弟雖受了苦,但身上竟未留下涓滴傷痕,讓她無從為弟弟討回公道。現在,蘇禦竟又敢如此猖獗,她決不能再坐視不管。
她櫻唇微啟,卻未言語。心頭湧動的情感龐大難辨,低頭望向那碗冰糖燉海蔘,腦海裡浮出蘇禦的那張臉,她明白,綰綰與他纔是命定的良緣。
寧皇後回過身,拉著他的手為莫非:“阿姐也想陪著你,但是·········”
說著又打量他的穿著,明天穿的比昨日還花梢,
寧國舅嘲笑一聲,指著一碗冰糖燉海蔘:“她誑你呢!這冰糖燉海蔘隻要長公主府的李師附會做。”
皇家道觀,分為東西兩道場,東邊是葉真人的道場,皆備森嚴,弟弟住出來,既包管了安然,也符合端方。
寧國舅從寧皇後溫熱的肩頭,緩緩抬起臉,咬著牙道:“阿姐,是蘇禦乾的,我昨日不過與他絆了幾句嘴,半夜醒來,就被扔進了亂葬崗。“
言罷,她緩緩回身退出了屋子,門扉悄悄合上,收回一聲纖細的“吱呀”聲。
板著一張臭臉,陰陽怪氣道:“都吃上了,炊事不錯啊!”
“轟——”鐘鳴響起,如同驚雷,寧國舅的身材狠惡抽搐。雙眼猛地展開,雙手緊握成拳,額頭充滿細汗。
寧皇後生了雙如他普通都雅的桃花眼,現在彷彿能噴出火來,她緊緊咬著下唇,那雙纖細的手不自發地攥成了拳頭。
他眼底閃過一絲滑頭,哽咽道:“阿姐,我想去皇家道觀,那邊安然,也能離你更近些。”
寧國舅咬著腮,斜著眼瞟向一旁端坐的鄭女冠。接著,他將手中的食盒往桌上一擱,“砰”的一聲,震得碗裡的湯水都濺了出來,幾滴晶瑩的湯珠落在桌麵上,顯得格外刺目。
看到麵前的寧皇後,淚水奪眶而出,撲進她懷裡,哽嚥著喊:“阿姐,阿姐,紫淵驚駭。”
一身華服,一塵不染,猜想他定不是翻牆而來。
寧國舅躺在大殿中,一張臉白的放佛冇有赤色,一群身披法衣的和尚,環繞著寧國舅,口中誦唸佛文,降落而悠長的聲音在大殿中迴盪。
一襲織金繡鳳紋的錦袍,那袍子以大紅為底,金線勾畫出繁複的圖案,腰間繫著一條鑲嵌著碧綠寶石的玉帶,袍擺跟著他閒逛的身姿,如同火焰般騰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