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碗往儘是積灰的桌上，用力一放，兩個沾了灰的饅頭滾到桌角，另有一碟黑乎乎看不清是甚麼的菜。

她的身影忙繁忙碌，好一會纔將屋子清算潔淨，扶著她坐到方凳上。

公公一怔，拿人手短，歎了口氣道：“行了行了，看你那哭喪樣，中午給你送小炒肉總行了吧？差未幾就行了，彆得寸進尺啊！”

太陽出來，阿誰寺人又來了，進了屋，微微有些吃驚，扯著嘴角：“喲～清算得還挺利落，你倒是收了個勤奮的丫環。”

石霞忙握住她的手，安撫道：“不會的，您才二十三，離老還早著呢！困頓隻是臨時的，我們必然能出去。”

晨光初拂曉，皇家道觀的這一隅偏僻小院顯得格外清幽。小院牆角，一棵細弱的桃樹孤傲地聳峙著，初春時節，枝子上收回小小的綠芽。不遠處另有一口水井。

石霞歎了口氣，拿起掃帚，開端詳確地打掃起來。她先將雜物間裡的枯枝敗葉一一斷根，斷根蜘蛛網，又拿起抹布，細心地擦拭著，直到全部小院垂垂閃現出幾分活力。

“洗得挺潔淨，我那也存了好些臟衣服，轉頭拿給你，一併洗了。”

公公眸光一動，上前兩步，隻見她拿出一個荷包，遞給他，笑道：“初來乍到，勞你操心，小謹慎意還望公公笑納。”

周雲若表示石霞不成打動，寺人的身影在昏黃的光影中拉長，他冷哼一聲，回身拜彆。

石霞背過身，抬手擦去眼淚，夜深人靜，這處無人踏足的僻靜宮院，一片死寂，隻要北風和偶爾傳來的夜行鳥叫聲。

“返來，來時老夫人交代的你都忘了。”

他抬起下巴，抿著唇：“嗯~”

很久未動，又聽石霞道：“主子，您彆怕，老夫人和大爺不會不管您。”

周雲若微歎一聲：“天家的旨意，伯父怕也無可何如。”

公公忍不住嘴角又是一抽，抿著唇走出去，見到院中的石霞正在晾曬被子。

石霞鼓著腮幫子，立在原地，眼眶泛紅：“石霞住哪都行，可主子怎能受這類苦，我實在是心疼主子。”

說罷，公公回身欲走，周雲若卻俄然叫住了他，從袖中取出一塊手帕，悄悄擦了擦眼角，甜甜一笑，道：“多謝公公，您真是好人！”

周雲若悄悄地盯著他，那寺人見狀，皺眉吼道：“瞅甚麼瞅？”

周雲若看著敞亮潔淨的屋子，欣喜地笑了：“辛苦你了。”

石霞笑笑，隻要主子舒心，她就不辛苦，又接著忙去了。

他斜瞥了她們一眼：“甭管你來前兒是哪家的貴女，進了這道觀，便與凡人無異，收起你那蜜斯的做派，不然明日讓你吃漿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