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邢夫人和尤氏聞聲你一句我一句說得熱烈,也都不哭了。邢夫人便向賈政說道:“瞧他這點子小人兒,誌氣倒大著呢!”小鈺更加得了意,便忘其以是,叫道:“大太太,待我立了功,封了侯,上一本,便是伯伯、哥哥充了軍去,也會赦返來的。”寶釵見他越說越傲慢了,隻是公婆在麵前不好喝罵,隻得哼了一聲。小鈺聽了,也自發太大言了,便低著頭不敢作聲。靜了一靜,聞聲遠遠的更樓上打四鼓了,賈政道:“夜深了,大家都去睡睡罷。”又向蘭哥兒說:“明兒早些吃了飯,到刑部去密查密查,返來稟我。”蘭哥兒應了個“是”,就散了。
垂垂天已大明,那甄氏心頭就像小鹿兒亂闖,不知不覺眼裡掉下淚來,又不敢叫婆婆瞥見,恐怕曉得了要急壞身子,真真是個熱鍋上的螞蟻。連賈政、王夫人也是亂箭攢心、不住差人去尋,那有影響?交到已光陰景,隻聽得邢夫人那邊俄然沸反的哭起來了,也不知是甚麼原因,忙叫老媽去密查。不一會,平兒就過來,說:“太太棄世了!昨兒還好好的。我曉得蘭哥兒不見了,天然老爺太太心煩,不敢過來告訴,再不想如許快的一瞪眼就去了!”賈政就同著王夫人到床前拜了四拜。交給平兒三百兩銀子,就叫他趕著摒擋。又煩了邢岫煙疇昔相幫相幫,大家也都去拜了拜,便返來了。隻要李紈下不得床,未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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