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呢，讓金盞出氣的機遇很快就來了——那位表少奶奶今兒個又來要宵夜了，指名要夥房給做上回羅扇烤的那種小點心，金盞不會，除非你羅扇肯把自個兒的獨家秘方說出來——羅扇當然不肯，再風雅也不能把餬口的兵器交到仇敵手裡，以是她白叟家大半夜地硬撐著從床上爬了起來，在金盞的掩被暗笑中頭昏腦脹地來到夥房，洗手和麪一通忙活。

食盤冇還返來，廚娘是不能回房去睡的，因為保不齊主子另有甚麼叮嚀，以是羅扇隻幸虧夥房裡等著，癱坐在馬紮子上一陣一陣地出虛汗。

表少爺抬起臉，直直地盯著羅扇，半晌才道：“爺就是喜好你喜好得情難自禁，如何辦？”

再看膚色倒是挺白淨，細挑的柳眉描過青黛，眼尾上翹的杏兒眼目光微冷，整張臉上施著一絲不苟的脂粉，在這個時候裡看來卻顯得非常誇大。身上衣服更是穿得整整齊齊富麗刺眼，石綠色暗金線繡胡蝶的紋羅大袖外衫下是一條六幅的大紅石榴裙，羅扇感覺這一刻本身終究體味到了“閃瞎狗眼”這句話的真諦。

“我們少奶奶問你這餅叫甚麼名字，冇個稱呼下回想點它也不好點。”表少奶奶的丫頭笑著在夥房門口道。

王八個球球的！姐長個兒了好吧？！姐不是次次都擊偏的好吧？！氣憤的羅扇也是會痛撞小鳥的好吧？！

“你……”羅扇有氣有力地翻著白眼：姐能不能揍你揍得小便失禁？

羅扇撓了撓頭：“我這裡冇有紙筆，何況我也不會寫字兒啊，不如我口述給姐姐，姐姐歸去轉述給表少奶奶罷。”

羅扇也確切對峙不住了，乖乖地坐著這頂人肉肩輿一向到了夥房的南窗外，表少爺愣住腳，低下頭看著懷裡的羅扇，雨水從他的鼻尖滴落到她的鼻尖，他強忍住想吻上鼻尖下那張小嘴兒的打動，嘶啞著聲音道：“扇兒，爺今晚說的話滿是真的，信賴爺，等著爺，爺會讓你過上你想要的日子，我們兩個都會自在安閒地活著，好麼？”

悄悄排闥進房，堂屋裡一片燈火透明，兩支落地燈架上一共燃了二三十根大紅描金的蠟燭，但是這間屋裡卻冇正主兒，隻要兩個婆子恭恭敬敬地立在北次間的門口，穿戴打扮都很上層次，四五十歲的年紀乃至還化著淡妝——端方夠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