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扇偷偷抬了抬眼,見白二少爺正坐在窗前的棗木幾案旁看帳本,身上隻穿戴件白綢的中衣,內裡披了條天青色的薄衫,腳上趿著家常的鞋子,一頭黑亮和婉無頭屑的長髮披垂著,溫和溫馨地貼在他略為肥胖的肩背上。
羅扇擺佈看了看,見靠近床的處統統一張小方高幾,走疇昔謹慎地把托盤放到桌上,又趁機向著東牆上通往耳室的門處瞟了瞟,內裡黑燈瞎火,一點兒動靜都冇有。正想著要如何找個藉口收回些大聲響來把青荷驚醒,就見白二少爺合了帳本站起家來,羅扇趕緊低頭立好,恭聲道了句“小婢辭職”,纔要往外走,就聽白二少爺又道了一句:“留下服侍。”
架格中間的三足梅花香幾上燃著一爐降香,降香有止腹痛的服從,羅扇想起本身做的番茄黃瓜湯把人家白老二喝得鬨肚子的事來,不由吐了吐舌頭,若非此啟事,她感覺降香是不大合適白老二這類玉冷冰清的氣質的,金縷梅科的蘇合香淡淡清清彷彿更好些,因此又搖了點頭。
莊子上的房間安插裝潢天然比不得府裡,但是白家二少爺的這間屋子固然陳列相對簡樸卻也是極富情調的了,比如那架格上擺著的雕有山川飛鳥的玉山子,壽山石雕的金魚座屏、紫檀木雕瓜瓞綿綿擺件、望雲款竹雕荷葉式杯、牙雕草蟲圖竹節式花插、猿戲古鬆圖竹洗、碧玉鑲白玉山川人物香筒……羅扇一對大眸子子都將近活活瞪飛出來:這白家二少爺擱當代就是一豪華版的文藝青年啊!很小資有木?很悶騷有木?很讓某些標簽為“剩、宅、腐、處”的大齡女狼恨嫁有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