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荷低聲笑起來:“這有甚麼難,你們進不得上房的門,我能夠給你找個腳踏子坐在門口,你幫我聽著點兒爺房裡的動靜,爺如果喚人服侍,你及時敲敲耳房窗戶把我喚醒就是了,主子當然不消你來服侍,你就是幫我聽個動靜,累是絕對不累的。”
小鈕子也早累了,爬上榻去一頭倒在枕上,隻和羅扇說了半句:“還是這床睡著舒……”前麵的半句就已經嚥到夢裡說去了。
羅扇暗叫不妙,隻好用恍惚不清的聲音回了一句:“回爺的話,是小婢。”
到了後半夜,俄然颳起了秋風。畢竟已是入了秋,所謂一場秋風一場寒,十場秋風穿上棉,羅扇身上還穿戴單衣,縮在牆根兒裡正睡得含混,被風捲著地上的草渣子兜頭罩臉地吹過來,鼻子一癢,不由自主地就是一個大噴嚏。
羅扇哪兒就那麼傻不曉得睡西廂好?她是不肯離表少爺那色棍太近,免得那小子一看近水樓台忍不住先把她得了月,鬨出去了此人可就冇法兒做了。正在內心想著藉口回絕青荷,就聽青荷又打著嗬欠補了一句:“恰好今兒早晨該我值夜,我這兒累得撐不住了,你也能替我一替……”
白二少爺大半夜的要粥吃,估計是晚餐時鬨那幾次肚子把胃裡的食兒都鬨空了,隻怕他因為陪客人也冇能吃多少東西,這粥不能太薄弱了,要平淡,還得料多。羅扇想起金盞做的那些菜色了,一向以來羅扇的廚風走的都是力求新奇的線路,畢竟傳統美食那是老祖宗傳下來的,前人在吃上可比古人講究多了,這就比如你跟前人比寫白話文一樣,寫來寫去,大師全都見怪不怪,冇甚麼新奇感,凡是來個比你做飯好的,你就立即一文不值了。
羅扇就著小洞悄悄呼喚青荷,何如裡頭人仍然故我,正急得滿地找石子兒預備丟出來砸醒她,就聞聲隔壁東次間裡二少爺的聲音再次響起:“去了麼?”
所幸白二少爺冇有再問甚麼,隻伸手將窗扇關了,把出了一身盜汗的羅扇摞在外頭持續吹風。羅扇拍了拍本身的謹慎口,望天翻了個死裡逃生驚魂不決的明白眼兒,才翻到一半,那窗子竟又被翻開了,直嚇得羅扇幾乎眸子兒痙攣翻不返來。
……不、不準再來一回了昂!羅扇盯著窗戶等了半晌,肯定白二少爺不會再開窗戶恐嚇她了,這才躡手躡腳地溜到耳室窗前,悄悄敲了敲窗棱,半晌也冇聞聲裡頭回她暗號,曉得青荷是真累壞了,一頭倒下去睡得存亡未卜。羅扇也不敢用力敲,這大半夜的四週一片喧鬨,略微動靜大點兒二少爺那邊就能聞聲,推推窗扇,見紋絲兒不動,估計是從內裡上了閂,這下可愁了,人家白老二已經醒了,你青荷還睡得死豬一樣,再如何替你瞞著也是瞞不過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