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是我祖父,為何不疼我寵我?!”白大少爺聲音更高地吼著。
說著彎□撿起地上一片碎瓷,作勢便要往頸子上劃,慌得一世人齊齊驚叫著撲上來禁止,白老太太哭叫著道:“停止!你要甚麼,我全都承諾你!給我停止!”
這一下子頓時引發滿廳的驚呼,丫頭婆子們呼拉拉擁上去給白老太太和老太爺擦水撣衣壓驚,白大少爺卻起了性子,抄起家邊的椅子照人便掄,這內宅廳裡除了主子外皆是女性仆人,哪個能擋得了白大少爺這凶悍來勢,直嚇得尖叫連連,一時候你推我搡左躲右閃亂成了一片。
白老太太被吼得一陣陣發懵,氣喘著道:“你那院子……皆是刁奴……”
“祖母的意義是,我院子裡的主子實在都不歸我,而是歸府裡,也就是說,我那院子裡實在連一個主子都不算有,我這個當主子的連使喚主子的權力都冇有,是不是?!”白大少爺聲音反倒帶了顫抖,轉頭看了眼廳中世人,眼底含了淚水,“本來祖母就是這麼疼本身孫兒的,如此,我一個主子也不要了,那綠院就我本身一小我住,總歸我是個瘋子,冇人情願疼我……”
“允、允!你……真真是……”白老太太寂然地垂下了頭。
現在廳內桌椅已被白大少爺砸了個稀爛,幾個膽量大些的丫頭婆子彆離攙扶了老太爺佳耦、抬起暈厥在地的衛氏往內廳躲,白大少爺卻不肯放過,幾步疇昔扒開世人,一把扯住白老太爺,湊到耳邊大吼:“老頭!你說我是你孫子,那你是不是我祖父?!”
“你疼我,你要如何疼我?我是主子,想用哪個丫頭就用哪個丫頭,想用哪個小廝就用哪個小廝,想讓誰進我的院子就讓誰進我的院子,如何就不成以?!我既未害人,也未讓人害,日子過得好好的,有甚麼來由非得換我的人?!你們疼我不就是為了讓我過得好麼?眼下我就過得很好,為甚麼還要換我的人?!莫非你們說疼我都是假的?!”白大少爺連珠炮似地吼著,一轉頭,見那廂白老太太已經緩過來了,便丟開白老太爺奔向白老太太,“祖母!你說!為甚麼要換我的人?!”
“我這頭已經低到了泥裡,不能更低一分了,”白大老爺唇角噙著哂笑,眼裡卻漸漸湧起冷意,“我自問無愧於這個家,對爹孃也已極力孝敬,若還換不來娘對我的一絲寬大,換不來對如是的一聲尊敬,這個家於我來講另有何持續保護的意義?還值得我持續愚孝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