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扇聽得有些鼻酸，悄悄兒地離了這窗根兒，躡手躡腳地回了本身房間，才一進門就被黑暗裡一隻手伸過來捂在嘴上，正要掙紮呼救，就聽耳邊低低地聲音道：“是我，師父。”

“如是……如是……你若在天有靈，今晚便托個夢與我罷，奉告我當如何做纔好，讓我好生看看你的臉，讓我解一解這越來越難過的相思之苦……如是……你在那邊……可想我？”

憋了好幾年的話今宵一次吐儘，羅扇頓覺胸複鎮靜，趁著還冇有完整醉倒，趕緊清算了東西，同啞爺爺各自回房睡覺。半夜時分被渴醒了，下床去給本身倒了杯冷茶喝，月光透窗而入，潔白喧鬨，更使得窗外夜色撩人，好似瑤池。

羅扇想要點頭，卻被白大少爺一手捂著嘴一手摁著後腦勺操控著冒死點了陣頭，直到白大少爺放開了手，她那廂還跟著慣性持續又點了兩三下才止住。

羅扇睜大著眼睛答道：“冇——有——呀……”

白大少爺聞言先是怔了一怔，轉而就笑得雙眼眯成了下弦月，就著羅扇的推勢站起家，擺出一副冇心冇肺的麵孔道：“那，那徒兒我先走了，師父你早點兒睡，我有空再來看你。”

“你嫑再來了！為師不想再見到你，你快回花果山去罷！”羅扇怒沖沖地蹬掉腳上鞋子，屁股一蹶翻身向內，用被子蒙了頭一動不動了，“我要睡了，你快走！”

“師父好醜！醜師父的話我纔不聽！”白大少爺笑著伸手去捏羅扇的麵龐兒。

“冇有。”羅扇答。

羅扇看了眼白大少爺，見身上穿了件杏白的衫子，頭髮順服地散在背上，月光下顯得很有幾分和順，便輕聲問他：“今兒弄月的時候老太爺老太太是不是催你娶媳婦了？”

“並且……你也曉得，蓮衣他……還是老模樣，此次小二去莊子上辦事，又被他暗中算計了幾次，幸虧小二都防備住了，我雖曉得蓮衣乾的這些活動，何如二老疼他疼得冇邊兒，說也無用，隻是不能總讓他這麼混鬨下去，最費事也是最不傷兄弟豪情的體例，就是儘快讓小雲結婚，生下宗子嫡孫來，蓮衣也就能斷唸了。

“哦，那我走了。”白大少爺忍著笑應道，抻著脖子看了看羅扇麵向牆的小腦袋，眉眼間便又和順了幾分，回身走到窗前，望向劈麵書室的後窗，見燈光還是亮著，印在素白窗紙上的阿誰有著絕世俊朗卻又半生孤涼的身影仍然坐在燈下沉浸在無儘的回想裡，白大少爺垂了垂眸子，從袖口裡拈出一枝嫩黃的萱草花來，悄悄地放在桌麵上，而後快步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