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竹竿撐起的窗欞恰好諱飾住薛漪瀾吊掛在外的身軀,幸得這屋子裡的女仆人不喜關窗,她隻用劍悄悄掀揭幕簾一角,便可窺得屋子裡的一舉一動。待側身而臥的夫人令屋子裡的丫環全都退下,她又等了一會,猜想著臥於床上的人已熟睡,她方輕撐起幕簾一躍進了屋子裡。
“慶徽王信上說,現在國喪,阮大司徒雖故意先迎楚蕙公主過府,但慶徽王卻不肯委曲了楚蕙公主。以是阮家二公子不日便趕往慶徽王府,親身驅逐楚蕙公主去帝都,待新皇即位後,便迎娶楚蕙公主過府。”
赤烈見翊辰心神不定,出聲喊了他一句。翊辰還神,把手中帕子丟於赤烈,麵上牽強生出惡劣笑意,“阮淩錫到了慶徽,那便是到了本閣主的地界,就算他是甚麼大司徒的兒子又如何,惹怒了本閣主,本閣主就把他送到鶯燕樓去做孌童。”
翊辰劍眉擰到一處,現在煜煊未尋到,阮重與兆泰王便急著另立新皇了。父親信上說,阮重若要擁立新皇定會立慶徽王三歲季子為帝,可兆泰王如何會同意;但現在阮重與慶徽王坑瀣一氣,兆泰王對付二人亦是有些吃力。
想到昨日那些青樓的鶯鶯燕燕一提到阮淩錫,便扭捏得不可,連他這個英姿才俊的少俠閣主都看不進眼中了。翊辰捏著下巴,不滿道:“女子就是女子,看到長得都雅的男人就不能自拔了。”
薛漪瀾一手執劍,一手從衣衿中取出帕子,欲上前捂住元兒嘴巴時,瞥見元兒麵貌驚得喚了一聲,“皇上!”
翊辰嘲笑了一聲,“都甚麼時候了!他還敢在慶徽王的封地來去自如!”阮重已和慶徽王有姻親之連,一貫脆弱隻求安閒吃苦的慶徽王便會聽得阮重把持,兆泰王生子如此,就算奪得皇權也不過是令天下百姓墮入水火當中。他飛身上了閣樓,對跪在地上的部屬道:“奉告他,夫人身子不適,我要陪夫人。”
“閣主?”
元兒見翊辰對薛漪瀾無禮,忙出聲喝住了他。
劍氣來勢洶洶,翊辰躲閃引著薛漪瀾闊彆了元兒。他並未記起本身曾與薛漪瀾交過手,想要幾招拿下薛漪瀾,卻被下床膠葛於本身與薛漪瀾間的元兒禁止。他見薛漪瀾並無傷元兒之意,反倒招招護著元兒,不免起疑了薛漪瀾的身份。
兩道紅色身影垂垂隱在了樓梯處,翊辰眸中又儘是莊嚴冷落,他被紅羽的話嗆得一時啞言,頓了好久方對拜彆的紅羽與紅蓮大聲道:“本閣主一廂甘心,樂在此中!本閣主就愛這類不待見本閣主的女人!”他手扇了扇麵上的肝火,停在臥房銅鎖上半晌,想到若本身步步緊逼,反而令元兒心生討厭,便回了客房欲換下濕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