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昭筠一身皇後朝袍立於臥房廳堂,對他盈盈笑著。墨肅心中孤傲失落之意撤退,他拉著墨昭筠在桌子旁坐下,把她細細看了一遍,見她麵若桃花氣色比之在卞陵還要好,便放下心來。“她可好?”
高處不堪寒,他已手握大魏國近一半的皇權,卻更加帶不走她。他不懂罷休,隻懂相守。此生,他甘願看著她與墨肅同悲同喜,她悲他亦悲,她喜他便喜。他守了她六年,從不爭到權傾朝野,手中權勢儘為她所奪,現在,他亦不想看她如此痛苦,卻不知該如何逆了情意用手中權勢助她拜彆。
紫瑞祥光環抱紅日,聞政殿嚴肅赫赫,淨鞭三聲響。文武官員擺列兩邊齊齊走進大殿內。
觀得墨肅麵上的不滿,煜煊曉得他因阮淩錫心生了醋意,嫣紅唇瓣不免彎起。墨肅麵上的醋意散去,垂首吻向煜煊微微嘟起的唇瓣。
煜煊看著墨昭筠隻半晌便變了多種神情的麵龐,心中歎她的天真爛漫。亦思忖著待墨肅返來,大魏邦交到魏煜澈手中時,她便可與筠兒及墨夫人餬口在一處,她亦有了母親與mm。存著這份期盼,等候墨肅歸朝的日日月月竟變得冗長起來。
黑灰肌理的朝袍襯得阮淩錫寒玉麵龐帶些莊嚴嚴肅,他對攔著本身的薛漪瀾嘲笑道:“薛統領果然是儘忠職守,剛返來便經心守著空殿!”
她指甲墮入掌心,留下四點猩紅,似夏季裡散落在皚皚白雪中的紅梅,美中帶著將死的殘落。
薛漪瀾驚詫,不信賴道:“他與魏煜珩不是一母同胞麼?何故到了喪命這類境地?”
皇城中的事如何瞞得過手握重權的阮淩錫,薛漪瀾收回了劍,勸他道:“你如果真為她好,就放她同墨肅分開,何必要囚禁她在皇城中。”
殿庭中綠樹蔭垂畫簷,他寒玉麵龐愈發冰冷,緊握的雙拳弄皺了平坦的大司徒朝袍。不該是炎炎烈夏麼,為何他周身冷若冰寒。
煜煊抬眸,見他星目篤定,難堪著開了口,“非論何戰略,可不成以不要把淩錫牽涉出去?”她深知,阮淩錫現在所作所為,一半是為了她。
月兒彎彎照九州,幾家歡樂幾家愁,幾家佳耦同羅帳,幾個飄零在外頭?
回勤政殿後,煜煊從薛漪瀾處得知魏煜澈被囚禁在桃林行宮,心生大怒,聽不進薛漪瀾死力辯白阮淩錫是為了救魏煜澈。
“你如果想與阮淩錫結緣來生,為了彆性命著想,趁早不要有這動機。你的此生來世都隻能是我一人的,若你想與他結緣,我就讓他早死你之前數十年,循環轉世,你們還是無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