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楚業上前一步,揮手令兩個丫環扶穩了蕭老夫人,對煜煊道:“啟稟皇上,我家公子尚未入殮,老奴這就為皇上帶路。”
掀簾之際,寢殿外漢白玉雕鏤的飛龍映入她眸中,她心中一驚,回顧問煜煊道:“皇上把六川軍鎮的兵符放在了那邊?”她曾經見過哥哥手中的漢白玉雕鏤的龍符,當時哥哥奉告她,六川軍鎮的兵符一貫由皇上親身保管。
煜煊換下濕涼的衣物,捧了雨扇遞來的暖手爐,又把雙腳貼於春櫻所拿的湯婆子之上,可身上還是止不住的冒寒氣。
蕭老夫人聽得下雪,把手從煜煊手中抽出,伸開接了幾片雪花,瞬息化於她溫熱的掌心,冰冷一片。她痛色道:“是啊,又下雪了,民婦還記得本年夏季的首場雪,渃兒還在。”
候立在太後身側服侍著的絡塵啞忍住笑意,一想起阮重是這副模樣上朝,又聽前朝的寺人說他不止一次被宇文相拓從木床上拉下,絡塵丹鳳眉眼彎似新月,不由得垂首,不敢讓阮重瞧見本身麵上的嘲笑。
可為何好好的一小我,說冇就冇了。昨兒傍晚還在皇上寢殿裡飲過茶,叮囑本身,今後煜煊的禦膳皆要由他親身看過,恐有人像兆泰王般在皇上禦膳中下毒。
薛漪瀾看了一眼舉止間手腳發顫的雨扇與春櫻,又尋看了一遍皇上寢殿,心下雖感覺那邊不當,但皇上寢殿,她這是第二次來,亦瞧不出是那裡不當。
香霧靜,北風起,雪花複爾撲簌。耳畔傳入雪花從金輅錦紗上滑過的輕淺之音,煜煊手指悄悄繞起玉幾上香爐散出的煙霧。這是蕭渃為她配置的安神香,叮囑她夢魘攪得冇法安寢時方用,因為此香傷身。可本日,她已燃了這香好幾個時候,還是心神不安,冇法睡去。或許,一覺醒來,蕭渃之死不過是夢魘一場。
趙忠點點頭,聲音添了些許陽氣,“該殺!為著他害死了蕭太醫,皇上都不能輕饒了他!”
薛漪瀾心不在焉的應著給煜煊抓藥,又看了一遍殿內的玉器擺件,緊蹙眉眼地出了煜煊寢殿。
蕭渃的臥房為放他屍身,偌大的三間正配房,未燃一個火爐。冷風從大敞的門窗吹入,趙忠曉得煜煊心機,隻為她加了兩層披風,不敢讓宮女捧了手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