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綰不再低泣,煜煊想抬首看一看她蕉萃失魂的神情,腦袋卻似千斤重的垂於玉幾上。殿內過分沉寂,靜得煜煊可聽到淚珠碎裂在玉幾上的聲響,而淚珠碎裂的聲響充滿著她的耳郭。殿外月色淡薄冷僻,無風無雪;如果風雪殘虐,這或許是一場夢魘,可沉寂之下,實在得令她驚駭。
煜煊聽得趙忠一聲驚呼,抬首時,宇文綰已經倚在紫檀木桌旁吃著點心,她急聲道:“趙忠,攔住她!”
宇文綰擦拭著煜煊臉頰上的淚珠,欣喜道:“皇上,不要為宇文綰之死介懷。宇文綰殘敗之身,死不敷惜。請皇上謹念著李太昭儀娘娘與蕭大哥的死,必然要嚴懲阮家。”
鸚兒應和道:“娘娘日日憂心綰夫人懷上龍裔,奴婢早就說過,綰夫人的身子骨本身活都是難事,如何能懷得龍裔。”
殿庭中傳來當值侍衛調班的腳步聲響,又是雞鳴喈喈的時候,又是即將早朝的時候。一夜完,兩條性命喪。煜煊似被釘在暖榻上,隻呆呆盯看著宇文綰嘴角溢位愈來愈多的鮮血,觸目驚心。
“······”
青揚候守在外,把墨天向的手劄交於翊辰,“這是向叔本日讓部屬通報給閣主的,部屬將來得及解纜,便······”她說著朝內裡望了一眼,感喟垂眸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