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台碎成兩半,墨汁撒了一地。青銅燭台上插釺的蠟燭亦斷裂,燭芯在墨汁中收回荏弱的嘶鳴聲,繼而滅了下去。
阮夫人剛起家,阮重揮去文房四寶的手便重重的打在了她施著厚重脂粉的麵上,紅紅的指印在昏黃的燭光下透著哀怨。阮夫人大驚失容,當即扶著桌子跪了下來,聲音悲慼道:“請老爺勿起火,妾身曉得老爺不喜女人與孃家來往過密,妾身方纔隻是想寫家書送於父親與哥哥,自六川軍鎮建成,他們已是十六年未曾回過中原。現在雖手握重兵,但思鄉之心亦稠密。”
蟬翠聞言,當即跪了下來,要求道:“奴婢八歲那年父母皆病死,是羅姬把奴婢從雪地裡撿返來,又賜名蟬翠,蟬翠才得以存活到今。這很多年來,羅姬亦從未把蟬翠當過卑賤下人,蟬翠如何會怕被二公子扳連,求羅姬不要趕蟬翠分開!現在二公子與薛佩堂病著,幽瀾園又無人敢來服侍,蟬翠不能讓羅姬再勞累抱病。求羅姬不要趕蟬翠分開,蟬翠無親無端,隻剩了您與二公子兩個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