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靈鳶坐於木床上,望著遠處所放的鳳冠霞帔,數十顆明耀的珍珠用金銀連綴成鳳冠,大紅衣裙上亦是金銀絲線繡出吉祥花鳥,綴以珠翠。明日將是她入住後宮之日,尚衣局早已把這鳳冠霞帔送於大司徒府。
朗月高懸,窗戶紙上透出阮靈鳶主仆的嬉鬨身影,突破了閨苑的清幽寥寂。
水精簾稀少,半夜夏風入,鳴蟬聲亦垂垂入耳。煜煊在龍榻上返來的滾翻著,不知是心中不暢快,還是蟬鳴聲擾人,她久久冇法安寢。
雖屋子裡燭光不亮,但那些服飾卻散著似白日的光。貼身丫環鸚兒與鵡兒藉著珠光寶氣,見阮靈鳶未擦脂粉,便臉頰粉嫩,鸚兒不免出談笑道:“待打扮時,蜜斯不消擦胭脂,臉頰已是粉嫩可兒了。”
阮靈鳶雖曾試穿過一次,當時隻覺這衣冠非常華麗,卻不似本日,隻盯看著鳳冠霞帔便心生出忐忑。
“粉嫩可兒!”
本日兆泰王受九錫之禮,便如同那妖怪受了神仙的加冕,非妖非仙,更令人害怕。
趙忠在她身側小聲嘟囔了一聲,“兆泰王如何還不來,這不是在對皇上您擺架子麼!”煜煊厲色看他一眼,他當即禁了聲。
注:1、煜煊與兆泰王的龍袍繡物,取自於明朝天子龍袍規格。
大秦、波斯等國的奇怪商品擺上帝都,波斯葡萄美酒、夜光璧、珊瑚、火浣布等令未曾出過帝都的人讚歎不已,若非皇上大婚,他們如何見獲得這些奇怪物件。
薛沛偶然理睬兆泰王受封一事,於他而言,皇上想要做甚麼,那是皇上的事,他隻需保衛皇上安危,保衛好大魏國的國土便可。他直盯看著劈麵的陳赦,陳府那兩個江湖軍人果然是大齊國的武將,且是大齊二王子赫連夏的家將。
阮淩輾亦是帶著氣憤,“父親為何要把九錫尊榮讓與那兆泰王,這但是孩兒為父親換來的。”一想到本身現在如同一個宦官,阮淩輾心中似鬱結了纏繞牽涉的繩索般扭曲著。
大婚的前一日,本是阮重受封九錫之禮的日子,但阮太後顧及兆泰王乃是皇家血脈且手中握稀有十萬兵馬,便令阮重主動請旨把九錫之禮的尊榮讓與了兆泰王。
陳赦發覺到有人盯看本身,順著眸光望去,與薛沛四目相對,貳心中戲謔一笑,麵上卻神采如常,把眸光轉向了正在接金冊的兆泰王身上。
鸚兒與鵡兒嬉笑齊聲道,“我二人本就是鸚鵡啊!”
於一片喧嘩下,阮靈鳶閨苑內卻清幽寥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