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沉默。

……鷂子呢？

“公主啊。”安公公喘過氣來收斂了笑聲，感喟道，“老奴奉養了三代帝王，說這番話固然猖獗了些，不過公主需知，自古為君者一人治全天下之事，心機未免比凡人迂迴，心機約迂迴，透露起來越是笨拙。有些東西藏深了，就挖不出來了。”

商妍渾身生硬，警戒地循名譽去。卻見著房間外碧紗簾不知何時被掀了開來：商徵遠遠地鵠立簾邊，也不曉得站了多久，沉寂目光有點像房裡那薄荷味冰塊，涼而剔透。

午後，安公公上了門。當時商妍已經下了床，抱著永樂宮識相白貓毛球兒玩耍。安公公拖著肥碩粗笨身子她幾步開外站定了，行了禮卻不急著開口，直勾勾盯著她一派欲言又止模樣。他這眼神彷彿把毛球兒看得暴躁了，忍無可忍舔了舔爪子冷眼伸腿邁開了第一步――

這一抹薄荷香把她腦海裡殘留著一絲恍惚完整地沖刷了個剔透。她咬牙坐起家來，一不謹慎碰到了腹部淤青，不期然，昏倒之前影象如同千軍萬馬普通狂湧而來――

“究查？”

孫太醫道：“護主不力之罪。”

商徵微微沉默，少頃又輕道：“當真？”

幾日下來，她身上傷顛末保養已經大抵病癒，幾日前還實在有些可駭淤青已經變成了淡淡褐色，想來再過幾天就會完整地消逝不見，連同對晉聞仇恨也淡了。或許人常常是如許，傷疤好了，疼就忘了。這世上彷彿並冇有甚麼人讓她長悠長久記恨過，哪怕是容裴也一樣。

他俄然皺了眉頭，“隻是”前麵話語彷彿他喉嚨間繞了無數個彎，卻終一個字都冇有透暴露來。

***

毛球兒抬了抬崇法眼，抬了抬爪子，見是商妍，又躊躇著放下了……

杜少澤，他還活著。真好。

“你找甚麼？”俄然，一個聲聲響了起來。

以後幾日，商徵都冇有再呈現，永樂宮倒是可貴有了一段療攝生息光陰。

夏天終究還是到來了。商妍醒來時候已經是永樂宮自家床上，午後陽光炙烤得窗外亮光都帶了氤氳，她身上卻蓋著厚厚一床棉被，實在詭異。不過這房間裡卻並冇有那麼酷熱，反而有絲絲涼意沁民氣脾。她房間裡掃視了一圈，鮮明發明屋子中心香爐旁放了一隻青銅鼎，鼎中一塊綠熒熒冰塊緩緩披髮著寒氣，全部房間滿盈著一股淡淡薄荷暗香。

商妍一愣，挑選了沉默。卻不想沉默換來是加奇特氛圍――這感受真是太怪了，他遠遠站暗影裡，連神采都被低垂弧度粉飾了暗影中，每一句問話都詭異得不像話，像是實找不到有甚麼能夠說，卻活生生從本來就不豐富言辭中硬擠出話來一樣，生硬而又決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