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真疼她。”太上皇後悠悠喝著新添的熱茶，唇邊一抹哂笑，“宮女子哪個冇捱過家法的？連這你都看不過。她當著你的麵選的源琛，你一點怨氣都冇？”

太上皇後微微一怔，周姑姑的行動也就此凝定，似是認識到仆人的號令會因這聲輕響而竄改。太上皇前麵色沉冷，朝一旁侍立的蘇姑姑遞了個眼神。

綺雯前腳出了明堂正門，潭王後腳便挑簾從槅扇裡的次間出來，還略探頭往外望了一眼，依依不捨似的。

“回娘娘，今上晚間仍然忙於國事，最早時也要鄰近子時纔會寢息，隻是奴婢每晚亥時便下值了，是以對此事體味不詳，娘娘若想曉得，請容奴婢問過錢公公他們，再來稟告娘娘。”

綺雯心下大驚，忙跪下道：“謝娘娘垂憐，隻是奴婢出身卑賤，不敢作非分之想。況今上也尚無這層意義，還望娘娘收回成命。”

早在未成年時，看到某些言情劇裡的女主周旋於同一朱門的幾個貴公子兄弟之間，還能同時獲得公公婆婆的戀慕，綺雯就嗤之以鼻。

慈清宮因份例比彆處都高，又要照顧太上皇這位特彆的病人，室內就燒得比彆處都要和緩些。綺雯身上穿戴絳紫色各處纏枝蓮紋的蜀錦棉襖，走在內裡陰涼處還稍有些冷，一邁進慈清宮正殿門檻，就立即感覺有點熱了。

綺雯單獨步出慈清宮院門後轉過一個彎，在清淨無人的夾道拐角處見到潭王呈現在麵前，立時就明白了，本來隔壁那聲輕響，是這丫收回來的。

“回娘娘話，今上近一個多月以來幾剋日日都於戌初進了晚膳，隻這月初六與初八那兩日因回宮稍晚，才進的晚了些。”

難怪兩個兒子都動了心呢，當真是個可貴一見的美人，這身材，這眉眼，細細看來竟挑不出半點瑕疵，縱是這般素淨的穿戴，冇配幾樣金飾，也是涓滴不輸給本身這些年來見過的任何一個仙顏宮娥了。

一個宮女當然不能跑去司禮監上班。幸虧半年前天子便將司禮監辦公衙門從宮城外搬到了隆熙閣南邊不遠處的一處小院落，便利王智與他互通動靜併兼管隆熙閣總管的職務。

綺雯稍稍放了點心，王智欠著身子提示：“即便隻是太上皇後的意義，也不成掉以輕心。畢竟我們爺是至孝之人，親孃如有甚麼意義，爺不好違拗。去了要到處謹慎纔是。”

疇前王智幫天子遴選辨彆票擬時都在隆熙閣內停止，這一個月來便總會趁著天子不在的當口，與綺雯一同坐在禦書房劈麵的東次間裡，一邊辦公，一邊像帶門徒一樣對綺雯停止國事集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