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雯從原主那邊接辦了謄寫和女紅兩樣技術,閒極無聊時也常拿出來用用,前幾天某次提筆在紙上順手寫下“白源琛”三個字,很有些悸動。
“我曉得你是至心待我,”天子抱著她的手臂緊了緊,在她耳邊悄悄道,“實在……我一向都曉得。”
如果被王智他們瞥見他竟擁著一個女子為其打扮,不知會不會驚掉了下巴,說不定還會暗中發些和順鄉是豪傑塚之類的慨歎吧。他如此設想著,臉上神情不覺間變得更加柔暖。
天子心頭一震,立時警省起來:“有人勒迫你進宮來的?還是內裡有人要暗害你?”
羅漢椅中間被茶桌隔開,這邊獨一約二尺見方的一隅。天子摟著綺雯坐了這一陣,肩背已有些酸了,料著她也睡得不溫馨,便謹慎地將手插到她腿下,穩穩抱起她,徐行穿過槅扇,將她放到了裡間的檀木雕葫蘆百子拔步床上。
“……”他的確愛死這個費事的女人了。唉,她都悲傷絕望的想去死了,還冇忘了給他出氣報仇呢,這麼一看,本身輕描淡寫就決定了操縱她,可真說不疇昔。
天子側身在檀木腳踏上坐下來,手臂枕在床沿上,悄悄望著她,沉默梳理著思路。
這丫頭時不時便表示出一股豁出命去的勁兒,與她平素那明智機靈的性子大不符合。他看得出來,她一次次發脾氣,不是拿準了他不會發落她,就成心使性子在那兒作。他倒寧肯她是在作,是在邀寵,總也好過看著她這般實打實地悲傷欲絕。
看起來,她還是有事瞞著他,並且這件事,還是個事關存亡的大事。
“本就是……冒死。”綺雯含混應道,略轉了下頭頸,將臉埋在他胸前,聲音裡仍透著哭腔,“要不是為了活命,我多想躲開你,一走了之算了……”
他將另一隻手伸入懷中,悄悄撚了撚絹帕上的繡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