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聽的一怔:“你是說,她們在講你的閒話?”
綺雯出去行了禮,很快留意到南窗下的羅漢椅茶桌上擺著一隻雕花楠木小匣子。她熟諳這間屋子裡的每處細節,並且半晌前還曾出去備過茶具,當時茶桌上還是空無一物。這小匣子呈現得有些詭異,綺雯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外人都冇了。直說吧,為甚麼事兒不歡暢呢?”他吃了一點飯菜以後,輕描淡寫地問道。
“不是賞,是送。”天子誇大,唇畔略帶一絲笑意,“昨日吃了你一頓飯,本日賠你一頓,彆的送這點東西給你,就當是彙了昨日的飯錢吧。”
這就開端犯胡塗撒酒瘋了,天子也不知是該好氣還是好笑,事情怎就至於淪落至此?這下再直說給她聽,她怕是都冇腦筋聽明白了。
天子底子冇有聞聲,邁出門檻很快大步出去了,王智也跟了疇昔。後一個把總咬著牙拍了前一個後背上一巴掌:“萬歲爺想拿走的東西,你還想叫他記檔是怎的?”
綺雯彷彿有多怕被他的手碰到普通,用力朝後縮著身子,一向躲到了羅漢椅裡角,緊緊抱起雙膝,縮成一團,半哀肯半威脅隧道:“彆……彆碰我,不然我……我叫皇上治你的罪,抄你的家!”
綺雯悲從中來,捂著臉哭得肝腸寸斷:“我對你掏心掏肺,你不信,好歹來劈麵逼問我呢,竟然……要動用東廠!你竟不知,我在這世上僅你一人可依托了,你不信我,還讓我如何容身?既連我的話都不信,當初又何必待我好,招惹我對你動心?既連我說的話都不信,又何必裝出憐我愛我的模樣哄我?一早公事公辦,讓我早在那會兒就死在潭王府裡,不就簡樸了?”
天子眉心一顫,心頭升起一縷迷惑。錢元禾本日留駐隆熙閣,方纔已經對他彙報過,一白日裡都冇見誰去伶仃與她說過話,那麼如果她已經曉得了,就隻能是早上過來的路上曉得的,莫非……竟會那麼快?
她眼神黯了一點,笑容也變得更加勉強:“您當真是明察秋毫,東廠和錦衣衛大人們真該都來拜您為師了。奴婢是昨晚吃很多了些,本日犯了積食,故而不想吃。還請您恕罪。”
話說得越圓全,那份刺心的疏離就越較著。她已經冇表情再對他開誠佈公了,明天說了實話他冇有信,本日再說,另有甚麼意義?說的實話越多,就越反襯得本身像個傻子。她已經感覺本身傻到家、不能再傻了。
天子再聽不下去:“我那裡不信你?我叫東廠查你,那是成心的,是要看看源瑢與東廠有多少聯絡,看看源瑢會對你作何反應!雖說……雖說我昨日剛說了不想要你插口朝政,緊接著便來操縱你做這事,是說不疇昔。可,你也不至於為此對我一丁點信賴都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