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這慘痛舊事殊不相稱的，是她現在冷酷平常的反應，就彷彿她提及的，隻是與誰聊了個天、吃了個飯那麼平和的過往。

他悄悄一歎，觸民氣弦，“本來……就已經讓你做了太多不該你做的事，不能再多了。”

天子輕歎一聲，轉回身重新歸座：“我幼時的風景，你也有所耳聞吧？從小到大，冇人情願聽我的內心話。與我最靠近的人莫過於王智、元禾、方奎三人，可他們儘管照顧我的起居，要說交心，他們不敷格，也不大會，你感覺掏心掏肺是件輕鬆的事，於我卻不是。”

見天子轉回身來望她，綺雯麵上儘是殷切竭誠，“請恕我直言，您看來也不像有何難言之隱，又為何不能將心中所想直說給我聽？我心中如何猜，如何想，您不是……不是也在乎的麼？”

遵循祖製，當今女子當中，獨一皇後和太後能夠插手朝政，還如果在天子抱病、不在、年幼等極特彆環境之下參與輔政，還僅限於過問監督罷了，冇有建媾和定奪的權力。她一個宮女，連個女官都不是，竟然敢在天子麵前指導朝政？這份膽量就充足先讓天子大吃一驚。

被他不善的眼神一掃，她又趕快規複乖順：“奴婢知錯了，今後必然謹言慎行。”

天子的手僵了僵，還是下次吧，本身做這類事，實在是經曆缺缺。

天子寂靜一陣，道：“我不想你插口政事，是因為，那些不是你該做的事。”

“那又如何？”天子咄咄相逼，“即便冇有傳去內裡的能夠，你便該來與我說這些話麼？”

“用不著。”天子說得決然不留餘地，“平遠侯府的賬目，源瑢安插的特工，崔振的罪名，這些本都用不著你操心，都不是你該插口的事。”

“你，提及這些……”天子強壓下心頭酸澀，有些難以開口。

她也曉得，才與他互明心跡這麼幾天，就去當他的麵議論朝政，是過分冒昧，不免引他猜忌防備。但她不得不出此下策。

您看看，這麼一說出來，不是就全不一樣了麼？綺雯抿唇而笑，多少害羞，多少對勁，更是幾欲滿溢而出的由衷欣喜。她又不是至心喜好摻雜政治，能被他寵著，被貳心疼不消去費阿誰腦筋，她樂不得呢。

見他公然衝突，她滿心無法，就想了這麼個彆例，向他解釋，本身實在可輕易滿足了，底子無需他那麼多心防備。

氛圍中最後的一點溫馨歡樂也終究消逝殆儘。她眼中的光芒一點點暗淡下去，垂下頭道：“奴婢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