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順德不是她真的爹,綺雯是對他冇甚麼豪情,但這番話並非信口編造,也算得上肺腑之言。
本來隻是些白菜、冬菇、豬血、毛肚之類雜燴菜煮在一塊,就能有這麼香。天子就著方凳坐在小杌子上,接過碗筷,蘸了些蘸料嚐了一口。
這類時候,他於公於私,都該六親不認,不該再去做甚麼孝字搶先的天下榜樣。
即便是嬪妃侍膳,也需先服侍他吃,以綺雯的身份,如何也不該與他平起平坐地用飯。但他既然發了話,就必然不耐煩聽她推讓。綺雯頓了下行動,取了個折中的體例,在方凳劈麵的地上鋪了張票據,擺了塊坐墊,跪坐到上麵,拿過碗筷來也吃了些。
天子輕描淡寫地撈菜吃菜:“今後說話,都將這些廢話直接略去。不過如果有關源瑢的事,就不必說了。”
“兄長待你不好,你不顧慮他也便罷了。你連父親也不在乎,是因為他也對你不好麼?”天子望著她問,冇有半點指責和逼問,而是平和天然得好似親朋交心。
隻是未想到,這個特權才享遭到第二天,就碰到天子主子來蹭飯。
綺雯這套六親不認的實際可謂離經叛道,乃至是大逆不道。
她像是自顧自做著好夢驀地被他驚醒,一愣道:“宮規是冇限定,但我進宮時一應物品都不準帶出去,故而除了隨衣服一道賞下來的髮簪以外,冇甚麼金飾可戴。”
天子初時聽她提及甚麼婦人談天,還感覺迷惑,若非是聽她說,的確就要聽不下去,待聽到“兵部”兩個字,才驀地警省,目中光芒頃刻鋒利起來。
他乃至聽得心有慼慼:六親不認,他何嘗冇想過六親不認?真論起來,對江山危殆所要負的任務,恐怕他爹太上皇還要弘遠於她爹趙順德吧?而眼看著家都城被糟蹋成這德行了,父親還在對他掣肘,兄弟還在乘機拆台,真要由著麵前的內憂內亂到了不成清算的境地,家就冇了,國也冇了,他們又有誰能得的著好兒?
“嗯,就是留了些您中午吃剩的肉醬碟調配的。您吃著如何?”
但是,她懂,指的出處理之道,並不代表此事該她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