冇成想卻歪打正著,也不知是因為睡好了一覺,還是因為人逢“喪事”,精力竟超凡的好。他設想得出,如果如平常那般批閱奏擬直至深夜,次日昏頭漲腦地去臨朝,絕難有這麼腐敗的思路。那樣的話奏章是多批幾份,皖南民變卻要被擱置,薑九真也要跟著不利。
打贏了一場小仗,天子更加容光抖擻了,散朝後,由邱昱和粟仟英這一文一武兩個親信大臣陪著,快步走去隆熙閣議事。
他們本日籌算的就是把樸重的巡鹽禦史薑九真踹下去,好讓自家半子頂上,那樣不但肥了半子的腰包,也能保住昔日向他進貢的那些皖南贓官,至於一點民變,大可再拖上幾月,等清算了薑九真再說,歸正就是多死幾個百姓的事,底子不值得他們放在心上。
臣子與天子間的同門之誼不比朝臣之間的深厚,粟仟英對天子的虔誠說到底有點投機的成分。在這新帝即位、一部分大臣暗中拆台、一部分大臣張望扭捏之際,他挑選了把賭注押在新帝一方,算是主動投奔。
邱昱和粟仟英都是驚詫,齊齊將四隻眼睛眨巴了幾下。皇上這是如何了?常日再如何正視他倆,也向來都不苟談笑的,何曾說過如此無稽的話?
他的頂頭下屬、新晉吏部尚書兼武英殿大學士粟仟英麵現不虞,故意插口,抬眼覷了一下天子的神情,又忍住了。
立即便有人介麵道:“薑九真公報私仇,矇蔽聖聽,罪在不赦,懇請聖上馬上下旨將其緝拿歸案。”
錦衣衛批示使邱昱則斜眼看著杜榮等人嘲笑:叫你們這幫老不死的每天拽文蒙人,這回見地了吧,皇上冇你們想得那麼好忽悠!
“依杜卿的說法,這皖南民變尚不嚴峻,無需調兵彈壓了?”天子的聲聲響在皇極殿空曠的殿堂內,帶著嫋嫋覆信,更顯凜然端嚴。
天子踏著灰白的方磚,穿過建極殿前的寬廣廣場。感受著燦燦豔陽籠在身上,習習秋風拂在臉上,更覺神清氣爽。
邱昱是天子就藩關中時親身汲引上來的□□親衛校尉,是與王智、方奎等寺人相差無幾的鐵桿親信。
幸虧,今上明天狀況大好,闡揚超凡。
粟仟英與天子的乾係簡樸來講,算是同門。他的授業恩師即為當年的皇子教諭馮嘯,當年天子就藩之前所學到的碎務根本知識,就都是來源於這位馮教員。
邱昱字耀之,粟仟英字永豪。皇上這是在說,一個女人同時見了醜兮兮的邱大叔和帥兮兮的粟大叔,恰好對邱大叔一見鐘情了,有冇有這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