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曉得柳恒不會帶一名瘋子參軍來，他便覺得馮梓是傻了。

馮梓雖專注，卻也為專注到對外界一無所覺。他隻覺麵前光芒大暗，昂首見到營帳門前站了個穿戴甲冑的將軍。

黃自忠考慮半晌，也知那是冇法中的體例，拱手道：“謝參軍指導！時候緊急，某這便按參軍所言練軍。來日，某再與參軍痛飲一番！”

營寨中燈火透明，天空中無一絲雲。月光冷冷映得地上，發白。

及到一盞茶工夫，六百馬隊方纔整合結束。

且說柳宗桓自福州軍中帶足了乾糧，領著六百馬隊徑直出了東門。闊彆東門數裡以外他方纔勒馬回身喝令：“全軍調集！”

黃自忠天然不信：“不知要何前提？”

隻是他也知強求不得。這六百餘馬隊，乃是從六支分歧軍隊抽調構成。混亂也再說不免。

“一日三餐飽食，充沛的鹽方能一日一訓。何況步兵便是一日一訓亦需數月方能成軍。現在軍中糧草不繼，一隊馬隊所耗糧草是步兵數倍。軍中如何支撐得起？”

馮梓看他走遠，微微歎了一口氣，隻望他的之前的判定是錯的。

一刻鐘以後，三隊馬隊便擺列整齊。柳宗桓這才稍稍對勁，又臨時任命了三名隊長。這才持續前行。

他麵上沉重，說道：“參軍公然冇法？大總管命我等一旬內煉成馬隊。當是估計十今後便要接戰。若馬隊隻會不靈，上疆場未接敵便要自亂陣腳。”

黃自忠突入，見到的便是柳宗桓說的練軍短長的馮參軍，蹲在地上寫寫畫畫，口中還喃喃自語。

及到二更天，兵士睡得正香，卻被人喚醒。還帶著含混中，柳恒命令馬含枚，蹄裹布，便又在月光中連夜向南急行軍。竟是比白天行軍更急。

那黑影衝到地塹邊上，翻身上馬找到一人，低聲說道：“將軍，那營中防衛極鬆。現在隻要十餘尖兵。營中悄無聲氣，想來是都睡著了。”

他麾下有兩百多來自福州的馬隊，兩百餘馬隊聲音固然整齊，卻也冇喊錯：“稟將軍，齊字！”

營中乃是運往肅州的運糧隊和護糧隊。糧草堆在營寨中間，加上本日迎頭碰到肅州趕來要護糧軍，故而營寨又顯得極大。

時至半夜三刻，明月西垂。營寨西邊數裡以外，一道地塹內桂鬼影憧憧。偶爾傳出馬匹響鼻之聲，在空曠喧鬨處尤其清楚。

眾將士心中迷惑，隻覺得是要夜間練習。不料這一起上竟是馬不斷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