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攸璿和魯韞綺聽到動靜也趕了來。長公主斥退粗手粗腳的侍衛，出去直接圈住江玉姝，不讓她亂動，“玉姝你沉著些，有話好好說！”

“國法規定，極刑不延及老婆，未滿十二的兒童，不減輕典，那些囚車裡哪個不是婦孺老幼，如何會判極刑！”

上官府門外，遊街示眾的死囚漸已遠去，上官景赫就著白燭燒掉那信封，冷酷地看著它化為灰燼，臉上一絲神采也無。

而在此時的皇宮裡，權洛穎方纔哄了棲梧入眠後，過來看望李攸燁，在殿門口聽到一陣狠惡的吵嚷。往裡一瞧，就見江玉姝被一堆侍衛反對著，幾近瘋顛地去抓李攸燁。李攸燁麵無神采地坐在殿裡，手掌覆在案前的一碗熱茶上，動也不動，如同一尊凝固了的雕塑。權洛穎從未見過如此形狀的江玉姝，孔殷和氣憤使她的聲音變了形，

“撞柱而死！”他摁滅那燈燭，。

魯韞綺見權洛穎冇事，鬆了口氣，“如何了這是？”

“他們為甚麼要懼罪叛逃？”

“何出此言？”

“高大人，朕判得可算公允？”

“皇上，臣知罪了，求皇上開恩，求皇上開恩啊……”淩裕發隻不過先前提了一句建議，就被如此峻厲的獎懲，世人盜汗涔涔地回過甚來，心下更加測度不定。

“他們都是朝廷欽定的死囚，判了斬立決。”

“那些女人和孩子是如何回事？”

萬書崎歎道，“皇上內心有雷霆之怒啊。”

“你的意義是……？”

李攸燁背對著她躺在榻上，一動不動地回，“朕曉得了。”李攸璿隻得歎口氣悻悻辭職。所幸到了第三日，她終究叫杜龐備了朝服，看模樣籌辦打起精力上朝了。

“淩大人，傳聞你給朕定的諡號為憫，你是在不幸朕嗎？”李攸燁一語嚇壞了新晉的禮部侍郎，當即伏跪於地，“臣，臣有罪，請皇上恕罪。”

“輔仁十五年玄月二十三日，都城名妓蘭淩，獻藝時被一群官兵強行欺侮，厥後不堪屈辱，撞柱而死……”

李攸燁瞬了瞬目，杜龐又上前，展開聖旨，“禮部侍郎淩裕發，原係翰林院待詔，朕彼方流浪，當即奉承於燕王，越權謀事，獻柔滑之策，得以擢拔禮部要職，朕返來後，不見自省，仍忝居其位，恬不知恥，我泱泱大朝，實難容此等奸邪無恥之輩。本日起，削其官爵，發配北陵，其子子孫孫，永不任命。”

“杜龐，再宣。”

究竟很快印證了他的推斷，朝廷派往燕國的使臣還未達到燕京，就有燕國的幕僚往京裡遞奏，燕王得知太皇太後駕薨的動靜，已於當日吐血猝亡，隻留來世子孤苦一人，臨終前但願能獲得天子寬宥。這點悔過涓滴冇有擺盪李攸燁的決計，在燕都城門口盤桓不定的使臣接到禦旨頓時抓人，隨後李攸燁派去收繳燕軍的軍隊也達到了城下。仲春北疆還是苦寒氣候，李戎沛的棺槨在馬車上顛簸，覆了一層厚厚的雪，年方十歲的世子坐在四周通風的柵車裡，臉頰凍得通紅，身子縮成了一團。上頭有令不準給犯人遞任何禦冬衣物，是以押送的官兵多數坐視不管，前麵囚車裡的燕七和陸藍更等人氣得破口痛罵，還是黃羽想到了體例，在路過一堆草垛時，求官軍將草堆在囚車上讓小孩子禦寒。那使臣暗忖李攸燁讓把人押回京師，如果半路上死了說不定會拿他問罪，又道枯草並不算衣物，是以也就準了。望著逐步被草堆藏匿的世子，燕七憶起幾年前王爺和王妃尚在人間時燕國的安穩和安樂，不知不覺泣涕橫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