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錦書謹慎翼翼地靠著門邊邁步出來,隻聽頭頂的鈴鐺更吵了。
“冇跟上來。”
神棍摸摸鼻子,小聲道:“我……我無父無母,冇有姓,徒弟給我取名清蓉,但願我有朝一日能戴上那頂上清芙蓉冠,可惜我學藝不精,又嫌名字太女氣,對外都自稱青榮道長,青山綠水的青,榮光不複的榮。”
那道長遠遠看著院中的法陣,並不上前,或許行鍼的是他弟子。
楊錦書隻覺頭暈目炫,生生退了兩步。
楊錦書笑:“總有個名字。”
楊錦書趕緊攔住施天寧的胡言亂語,彬彬有禮地對那道長說:“道長莫怪,我這位朋友脾氣如此,並非成心針對。我們幾個的確是亂葬崗那邊的,我家小孩玩心重,在山頭冇甚麼可玩耍的,鬨著要到山下來逛逛,我們便尋了個冇人的深夜帶他下山走一走,並無歹意,更未傷人,還望道長行個便利。”
“滾滾滾!你跟禾棠那小鬼在一起久了,嘴巴也學壞了!”
楊錦書苦笑:“遇見熟人了。”
施天寧不知短短時候產生了甚麼事,竟令他如此狼狽,趕緊使了個眼色,讓禾棠上來幫手,一左一右攙著楊錦書敏捷分開。
施天寧狂翻白眼,他下山是來玩的,成果甚麼事都冇乾就要打道回府了,無聊。
“……”楊錦書冇推測他有此一問,頓時愣住,不知如何答覆。
那道長神采一白,身形一晃,竟似大受打擊。
幾人在天明之前回了楊家後山,皆是心魂受損,楊錦書的宅子風水好,合適涵養。施天寧找了個房間歇息去了,禾棠早就在返來的路上昏疇昔,趴在楊錦書肩膀上打盹。楊錦書將他放到床上歇息,枕頭邊給他塞了根蠟燭,等他餓了吃。
“那你呢?你叫甚麼?”
施天寧哼道:“我們早晨出來漫步都不可?”
那道長臉上威色愈重:“如何,莫非三年前你也下山來玩耍?”
“哦。”那道長應了聲,俄然道,“三年前你有冇有在你家後山見過我?”
楊錦書定睛一看,在院子的東北角角落裡模糊站著一名男人,穿戴墨色長袍,幾近與夜色融為一體。但是那男人身量矗立,拂塵若雪,負手而立,頭上束著上清芙蓉冠,竟是道行高深之人。
就在這時,那道長彷彿對他的目光如有發覺,俄然轉過甚來,眸中寒光清凝,無形的壓迫感劈麵而來。
楊錦書眉頭一跳,不知他為甚麼立即想到這裡,隻好點頭道:“確是鄙人。”
這位道長年約二十三四,麵白身高,長眉斜飛,一雙眼亮若晨星,邊幅甚是俊美,但是一身凜然傲氣令他不怒而威,墨色道袍在夜色中無風主動。他看著麵前三隻,漫聲道:“你們是何方小鬼,竟流竄至此,擾人清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