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著又如何?”閔悅君俄然開口,“不過是有呼吸的行屍走肉。”
“太陽出來了……”夫瀾低低一笑,“我真是……好久冇有如許站在陽光下了。”
楊錦書用手指悄悄撫著他的背,安撫道:“畢竟是你母親。”
這座驥山縣的商賈大戶在短短一年間竟因厲鬼所擾破敗至此,除了少數逃脫的朱家人外,這裡已是一座死宅。厲鬼皆被收去,前院那些昨晚被殺的奴婢屍身已被白雪覆蓋,而在後宅,滿地白雪中,悄悄躺著六夫人的屍身――胸前中空,死狀慘痛。
楊錦書嚴峻起來,問閔悅君:“閔道長,禾棠他……”
或許夫瀾說得對,隻如果冇投胎的鬼,就會有怨氣。
他展開眼,看著他們,含笑著:“你們死了多久?還記得活著的感受嗎?”
閔悅君微微皺眉,卻還是改了方向,抽出拂塵,朝四週一掃,層層清氣盪開,搜尋著清淨和尚的蹤跡。
禾棠大喊一聲,想去追,卻被楊錦書按在肩膀上,正色道:“無妨,朱小五的身材已經支撐不了他的靈魂,他跑不遠的。”
閔悅君神采沉重:“看來朱家的事還冇結束,阿誰背後攪局的惡鬼,就在四周。”
閔悅君微微一笑:“的確,我算甚麼活著。”
“冇有外傷,魂飛魄散。”神棍替他說出來,“非常人所為。”
“哈哈,凡塵繁華罷了,我要這些身外之物做甚麼?”夫瀾歪頭一笑,很有幾分肆意的天真,“師侄,我看你天賦異稟,不如轉而拜在我門下,如何做人師兄教了你,如何做鬼,就由我來教你,如何?”
“……啊?”
他們做朋友多年,神棍天然曉得他眼神含義,眉毛一挑,立即反應過來,朝夫瀾調侃道:“我說師叔啊,朱家已經甚麼都冇了,你如何還不走呢?難不成留著……擔當朱家的財產麼?”
“……”
“怎會?”楊錦書站起來,不信,“周遭二百裡,孤魂野鬼雖多,可從未傳聞有這麼短長的惡鬼。”
“地府纔是貪汙*最嚴峻的處所,要不然如何會說――有錢能使鬼推磨。”神棍仰著下巴找認同,“是吧錦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