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棠扯了扯楊錦書的衣角，瞧了楊老爺一眼。

楊錦書瞭然。就曉得他們給轉輪王留下那麼大的費事，那位閻羅不會善罷甘休。

禾棠抿了抿唇，扭捏著挪過來，躲在楊錦書身後，眨著一雙大眼睛，古怪而彆扭地喊了一聲：“娘……”

楊老爺走疇昔拍著老婆的肩膀，語重心長道：“人間多艱，豈可分身？錦書這孩子向來懂事孝敬，知閒由他帶大，也是個乖孩子，都是好孩子，是我們伉儷福薄，擔不起。”

禾棠愣了一瞬，這纔想起來長生是楊錦書的字，便連連點頭：“好的，他待我很好。”

鬼那裡會怕冷？楊錦書卻攏了攏披風，點頭道：“爹經驗得是。”

禾棠笑了笑：“我當時已是個死人，您也不好問我定見的。”

楊老爺也歎著氣，拍著他倆的肩膀，慎重道：“其間一彆，此生不複相見，爹孃冇彆的好說，你們一起好走。那鬼域路上諸多險惡，莫要轉頭。”

兩人齊齊看去，卻見兩位陰差懸在空中，一本端莊道：“二位心願已了，可不能再逗留人間了。”

“是禾棠啊……”楊夫人抹了抹臉上的淚，朝禾棠招手，“來，到娘這裡來。”

楊錦書拖著他的手，轉向父親：“爹，這是禾棠。”

楊錦書看向禾棠，卻見他敞亮眼眸中和順果斷，令人放心。

楊錦書長長歎了口氣，籌議道：“可否再給我們一些光陰，我們另有些未竟之事要措置。”

實在以他們現在的修為，以實體呈現在凡人麵前並駁詰事，隻是……楊錦書也怕父母看到想太多，還不如重新入夢。

他臉上暴露個和順而內疚的笑：“這是……你們幫我娶的老婆。”

楊錦書一愣。

楊錦書站在禾棠身邊，問道：“爹，娘，這些年你們過得如何？知閒他……可有孝敬您二老？”

後半夜，楊錦書帶著禾棠回了楊家。

楊夫人雙手撫上他的臉，顫抖著來回摸了幾次，眸子吧嗒吧嗒地掉，抽泣道：“你……你這不肖子！是不是把爹孃忘了？”

他帶禾棠去了後院的涼亭，大夏季很少有人來這裡，更何況已是後半夜，家中的仆人也都歇下了。

楊夫人抽泣著說：“娘曉得的，你們就要走了……也好，鬼域路上，一起做個伴也好……來世……來世投胎去個好人家，平安然安身材安康地過平生……”

楊錦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