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明顯,肅帝認出了她!
麵對殺父仇敵,麵對抄了寧王府的禍首,她能忍住心中濤天大波不動聲色安閒應對,也實是不易。
“無妨,”肅帝冷冷一笑,“朕能夠給他們機遇,亦能夠令他們萬劫不覆!”
“阿誰雨墨,你著人去查查,南門萬重不會無緣無端收這麼個書童。”
淡淡一句為淩元浩淩元瀚兄弟定了調,不再決計打壓,但憑本領掙出息。
淩元瀚的技藝被調防的‘武衛’將軍丁南一眼相中,旋即收到麾下,此事早有暗線密報給宮中肅帝。
陰雨晴驚詫,她身份寒微,從未見過天子真顏,而淩無憂幼時生性活潑好動,宮中朱紫太多,規若凝擔憂她偶然衝撞朱紫肇事上身,便成心拘著她,她九歲之進步宮次數寥寥,不記得肅帝及其身邊的內監總管福生也是普通。
生性豁達疏闊……
“他,他就是當今肅帝,我的殺父仇敵!”淩無憂咬牙,一字一句,杏眸含血泣淚,悲忿交集。
“雨墨,”陰雨晴叫住回身而去之人,語出遊移,“浮沉一閒人,敢問是何人?”
“淩無憂,”肅帝心有沉吟,“她的兩個兄長還在虎帳?”
“我娘隻奉告我他是這人間最情深的夫君,最心疼後代的慈父,”淩無憂聲音透著絲絲暗啞,憶起往昔一家人嫡親共享的一幕幕,不覺嘴角輕翹,淚中含笑。
“陛下仁慈,這兩兄弟如果得知陛下的苦心,定該戴德戴德以報君恩。”
看著管家扶著老爺揚長而去,陰雨晴輕撥出口氣,總感覺這位老爺不怒自威,骨子裡披收回懾人威壓,令人不得不謹慎應對。
“是。”福生立時躬身應著。
肅帝不置可否,隻眯了眯眼,如有所思:“瑾王也是煞費苦心,讓淩無憂入京,打量著朕不曉得貳內心的小算計呢。”
淩無憂抹去眼角淚,唇邊含笑,笑容明麗,如雨水過後鮮花吐蕊,清爽又明豔。
淩無憂喃喃著,似對那長生牌位訴說,又似自言自語:
陰雨晴聽到身後異動,轉頭卻見淩無憂神采慘白,兩腿似衰弱撐不住搖搖欲墜的身子,她搶上前扶住癱軟了的淩無憂,不由急道。
陰雨晴暗呼幸運,她模糊猜出老爺身份高貴,未成想竟是當明天子,難怪全部“聽鬆觀”不得擅入,雨墨是因安王府的牌子得以入內,她們是因跟著瑾王府的郡主,想必本日的聽鬆旁觀似安靜,實則被宮中暗戍衛守的尤如鐵桶。
管家以兩金錠子作為一碗麪的酬謝,陰雨晴卻堅絕辭收,隻笑稱戔戔一碗素麵實不敷為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