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了臉的劉嬤嬤腹內暗罵,心胸不軌的她雖手中早已沾過血,傷過幾條性命,可此時正在辦事的她驀地聽到溫美人的悲歌,不由心驚。
淩元琨……
若非瑾王妃將淩無憂與陰雨晴安設在這府院深深的西北角獨院,與囚禁溫美人的“冬苑”僅一牆之隔,便也聽不到溫美人淒楚苦楚的悲歌了。
淩元琨,瑾王用了琨字,琨,意美玉,可見瑾王對此子的看重。
心尖兒揪揪起的陰雨晴霍地起家,急道:“產生甚麼事了?”她嘴裡問著,拔出“出雲”匕首的手已悄悄掩於袖,另一隻手亦早已伸向淩無憂,拽著淩無憂就奔向門口。
門口幾個粗使婆子回了神,立時鹵莽推搡二人攔了來路
陰雨晴從文娘口中得知,五年前寧王府被抄,文娘佳耦得訊回京後,還得過淩元琨的援手,淩元琨更暗裡給了二百兩白銀作為伉儷二人追去放逐之路的川資,雖二百兩於瑾王府不值一提,但對於親孃被囚,本身更倍受瑾王妃打壓苦苦求生的庶子來講,已然是大數量,且對於今後文娘辦理押送主子們的差役,此二百兩紋銀功不成冇。
淩無憂心內喃喃,半響無語。
慘痛脆弱的哀號聲突破了淒美哀痛的歌。
這份恩典,陰雨晴與淩無憂自是記下了。
陰雨晴曉得溫美人,可更曉得淩元琨。
瑾王府美人無數,除了正妃所出的兩子一女,庶子更有七八個,然瑾王最看重的除了瑾王妃所出的世子淩元乾,便是庶宗子淩元琨了。
這該死的賤蹄子!恰好這時嚎喪……
“她彷彿很悲傷。”淩無憂也心有不解,哀傷的歌聲令她心境也沉落下來。
大盛親王,依製,一正妃,兩側妃,六美人,侍妾無定命。
夜風送來混亂鹵莽喝罵聲,女子哭聲起,又漸弱漸息,明顯,溫美人捱了打,且傷得還不輕。
“站住!陰雨晴你拉著四蜜斯想乾甚麼?!”劉嬤嬤一眼瞥見,心覺不妙,怒聲喝問。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她……呀,”劉嬤嬤眯了眯眼,眼中難掩挖苦,“是溫美人,早前甚得王爺恩寵,可倒是個不知惜福的,為求獨寵竟在王府裡反叛,被王爺杖責後禁於深院,這一禁便是十幾年,現在呀,瘋了,瘋得誰都不認,整天裡哼唱些烏瘴倒黴之詞,若非王爺仁慈,念著她生了庶宗子,早將她杖斃扔到亂葬崗了。”
“劉嬤嬤,這是誰在唱歌?”陰雨晴滿臉迷惑不解狀,清澈的眸子中儘是獵奇。
歌聲亦引了淩無憂的重視力,見她忘了吃食,陰雨晴不由悄悄鬆了口氣,置於桌下的右手已悄悄摸上藏於右腿腕間的匕首,這把“出雲”短刀,還是分開巒城時三公子淩蒼悟給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