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嬤嬤瞪大了眼，不覺看呆了，五年未見，曾經圓潤粉嫩的小女孩兒轉眼已是纖體小巧有致，笑嫣花開的小美人。

她手拿巨大繡繃，半副斑斕尚未完工，彷彿是來找母親就教。

劉嬤嬤禁不住挺起腰桿，如鬥雞般昂揚脖頸子盛氣淩人狀盯著文娘，想當年瑾王這個閒散王爺到處被手握實權的寧王爺比了下去，連帶著寧王府的掌事嬤嬤人前都比她有臉麵，可再看看本日……

“娘――”

“四蜜斯談笑了，”劉嬤嬤忙轉了目光，乾笑兩聲。對這位，她可不敢有半點草率，這位落魄皇室血脈，但是“丹平”郡主，乃至是“永昌”郡主替嫁和親的不二人選。

迎著劉嬤嬤對勁且調侃目光，文娘神采安靜，眸光淡淡，似再冇有甚麼可掀起她心中的風波。

未成想不過五年風景，三十出頭的斑斕少婦便被磋磨成四十多歲滄桑模樣，還被毀了容。

血腥味驀地掠過，劉嬤嬤抬眼正對上血淋淋頂著兩血洞穴的死雞腦袋，唬得她“嗷”的一聲急退，慌不迭以帕掩鼻，心中暗罵：本來是個女扮男裝的丫頭，上山下河的粗暴丫頭真真不知禮數！

“我有的選嗎？”淩無憂長長羽睫微垂，似雛鳥有力耷拉而下的羽翅，沉重而無助，末端，輕歎一聲，“那便去罷。”聲音無可何如，活脫脫一軟弱可欺的小丫頭。

進屋猛瞥見一屋子的人，笑嗬嗬的文娘立時收了聲，下認識整了整粗布衣衫，雙手淺淺交疊在腰側，上前恭恭敬敬的向夫人，公子和蜜斯屈膝行了禮，行動標準，神態自如，一看便是受過傑出教養的嬤嬤舉止，末端，垂手而立輕聲問：“夫人，但是要奴婢燒水來？”

女扮男裝的她，名喚陰雨晴，四歲大的她跟著失憶流浪的母親病倒在街頭，人緣偶合下為寧王所救，當夜，其母藥石罔效病故，寧王佳耦憐她人小失母，便留她於寧王府為婢，伴在僅兩歲的淩無憂身邊，兩人雖為主仆卻情同姐妹，從小嬉玩長大。

瑾王府最低等的丫環，月銀都有三兩呢。

寧王府被抄，王府主子們開罪放逐，受連累為罪奴的陰雨晴亦一同放逐，所幸幾度存亡災害，終留得性命得以重聚，不離不棄。

規若凝精力一鎮，微點頭，慘白的臉上著了點赤色，看著這兩個花兒般初初綻放的孩子，便心生柔嫩歡樂。

“夫人――”

淩蒼悟一身的殺氣刹時斂了去，含霜鳳眸看向兩人時已含了些許和順笑意，寵溺的目光從淩無憂落到陰雨晴仰著的小臉兒時，眸光一閃，眼底裡多了分龐大情素，雖溫聲卻帶著絲責備，道：“開了春野獸蛇蟲活動漸躍，山中多有傷害，怎得又去山上拾柴打獵了？”